第二次,我去倒垃圾,他把我推到了垃圾箱旁边,垃圾箱倒了,垃圾撒了我一身。
我不敢回家,怕许青州闻到我身上的恶臭,我假装失足跳进湖里。
许青州看着我满身淤泥,他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许青州没在意,他继续低着头写着论文。
我问许青州:「青州,你毕业会娶我吗?」
他说:「会的,当然。」
第三次,梁迟把我拉到了废弃工厂里。
他居高临下地问我:「你能不能还钱?」
他随便找了个小凳子坐下,跷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嚣张。
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我点头哈腰地求他再给我点时间,梁迟笑着说:「行啊,一个酒瓶子抵 500 块钱。」
我看着地上摆着的暗绿色啤酒瓶子。
我懂梁迟的意思。
我沉默地抽起了一个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头。
啤酒瓶子砸头,一开始会疼一下,但是更多的是一种钝钝的感觉。
五百,一千,一千五,两千,两千五的时候。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黏稠的血水划过我的脸颊。
梁迟审视着我的脸,他说:「还挺倔。
「许青州算个什么玩意,值得你这样?」
我的头有些蒙蒙的,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我知道,我得还钱。
三千。
梁迟看着恶心,他说:「满脸是血,给她送医院去吧。」
我一直,我一直忍着梁迟对我的折磨和屈辱。
他后面有了别的玩意,对我也不算上心。
他只是偶尔,偶尔无聊了想起我来,又整我几下。
他说:「你还欠我九万七千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使劲地掐了一下我的脸。
「这么瘦,许青州也不让你吃好点。」他随口说了一句,又骑着摩托车潇洒而去。
我数着日子,只要许青州毕业了。
许青州说,他会和我结婚的。
许青州有文化,他会有一个好工作。
许青州说了,他有了前途就带着我回家乡。
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我一个村里的,我那个时候意识还浅薄,只想着许青州好,我就好。
然后,许青州毕业了。
我不敢去他的学校,见到那些漂亮精致的人,我都害怕得想跑。
许青州应该也是嫌弃我的,他没说过让我去学校,我也懂。
我懂事,我不让他为难。
我隔着操场的铁丝网看他把学士帽抛得高高的。
那个叫梁心的女孩捡起了他的学士帽。
他们看起来真开心,好像说着什么,两个人笑得和今天的阳光一样。
我知道,许青州是个骗子。
他说不会和梁心联系了。
可是他也拒绝不了活泼、会来事的白富美。
许青州是个骗子。
我扭头走了。
我去收拾了出租屋所有的东西,其实我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跟着许青州读大学四年,我就寥寥几件衣服,毛衣起球了,牛仔裤发白了也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