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叹了口气，刚抬头，心脏便是一缩。

不远处，林婉瑜插着兜，从拐角处走出，不知已经听了多久。

林川对上林婉瑜的视线，心底的慌张几乎整个流于表面。

她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林婉瑜。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林婉瑜有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

没等她想明白，林婉瑜人已经走过来了。

“林川，很巧。”

林川悄悄的看了下他的神色，并未有异，提着的心也缓缓放了下去。

她硬着头皮开口：“是很巧，霍总日理万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婉瑜扯了扯唇角，缓缓道：“来找一点年少时的回忆罢了。”

林川心尖一抖。

她鼓起勇气看向林婉瑜，却只看到一个冷峻的侧脸。

林川心底仿佛有什么要呼啸而出。

林婉瑜看着江面，突然开口：“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林川心里重重一颤。

半晌，她笑了笑：“林婉瑜，人活在世上，不只有爱情的，恩情也是一种感情。”

风吹起她的发，洗发水的香味柔软中带点甜，散进林婉瑜的鼻腔。

他心里蓦的一跳。

然后林川的话随着风缓缓推进他耳中。

“就好像我当时喜欢你，但不奢求这份喜欢能得到回应一样，现在我不喜欢裴铮，可也不是不能嫁给他。”

“至少，无论从情感上，还是事业上，嫁给他，比嫁给旁人要好得多。”

林婉瑜终于认真的看向林川，她笑容里没有半分勉强，她说要嫁给裴铮时，没有半分不情愿。

这个认知，让林婉瑜心里骤然一沉。

他放在兜里的手攥紧了一分，随即他冷声开口：“无论做什么选择，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林川神色微顿，随后朝他坦然一笑：“谢谢提醒。”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林婉瑜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想了想，咬在嘴里没点，声音略带模糊：“我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桥的尽头。

林川在心里默默的想：林婉瑜，这是我最后一次看着你走过大元桥了。

林婉瑜走到桥下，坐进车里，从胸腔中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来。

他眉眼间难得带了一丝躁郁。

片刻后，他摸出手机，给徐宁城打电话：“出来，跃夜会所见。”

会所里。

徐宁城看着一层的灯红酒绿，再看看身后安静喝酒的林婉瑜，脸色一言难尽。

“霍大少，你把我喊出来，就是陪你坐在这里灌空酒？”

林婉瑜喝了不少，眼睛却依旧清明，他抬起眼：“不然呢？”

徐宁城往后一靠：“你万年难得找我喝次酒，总该有点什么下酒菜吧？比如说，今天晚上，你心情极度不好的原因。”

林婉瑜沉默了。

徐宁城笑笑：“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八成跟林川有关。”

林婉瑜倏然看过去。

徐宁城耸耸肩：“上次在宴会上，你对林川的举动已经超过了对合作伙伴该有的礼节，你自己没觉得，我可看的清楚。”

“说起来，林川喜欢你这件事圈子里几乎是人尽皆知，当年多少人嘲笑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硬生生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