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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客厅里的安静比前几次都要更加死寂。

肖青穗说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所以她在开口之前就微微挪开了视线。

说实话现在这个画面挺奇怪的。

她穿着撕掉一大截的婚纱,张寒柏穿着白色的笔挺西装,一旁的林璟柏和南霪穿着黑色的西装。

看着像是他们两个人私奔出来,找了两个见证人,私下举办婚礼似的。

肖青穗有点累了,这婚纱太沉了,她必须马上脱下来。

所以她忽略几人各异的表情,转身往二楼客房走,一边走一边说:“林璟柏,找人给我买几身新衣服。还有,我晚上要出去玩。”

话落的同时,张寒柏侧头淡淡看向林璟柏。

林璟柏快厥过去了:“是这样的……我欠她钱,所以她把我当保姆使唤,我和她真的再没别的关系了。”

然后在心里暗暗骂了肖青穗一通:你自己找死能不能别带上我。

张寒柏却没说什么,只是给了南霪一个眼神。

南霪立马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林璟柏:“张总在山云烟有一处房子,肖小姐借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您可以在山云烟住,相关费用都由张总承担。”

林璟柏愣住:“这……为什么?”

南霪故意提高了声音:“婚约没有解除,肖小姐就还是张总的未婚妻,他理应承担肖小姐一切的花销。”

肖青穗想假装没听到,还是在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关上门,她背靠门板,深深吐出一口气。

张寒柏绝对是疯了,她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还要承担她一切花销!

不就是睡了一次,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如果张寒柏真的喜欢她,那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但是她连两人婚姻的悲剧都看过了,八年他都没喜欢上她,这件事根本没可能。

张寒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感情的木头板!

有那么一刻,肖青穗真希望张寒柏是任何一个男人,任何一个可以说结束就结束的男人。

而且相比之下,灵魂还是二十岁纯情少女的自己,不是更没处说理吗?

她无痛失去了自己第一次,并且……什么都不记得!

肖青穗脱掉婚纱仰面躺在床上,整个人疲累极了。

掉在婚礼里的手机不知道第几次发出震动,但她依旧完全没听见。

几秒后,未接来电上又多了一条,不过每一条都来自一个人——她的父亲,肖年肃。

肖青穗在迟来的困倦中不知不觉睡去,不仅是因为逃婚,在逃婚之前,她在三十岁的那个时间点刚开完一场派对、和张寒柏莫名其妙的比赛、然后‘淹死’。

她如果早知道‘死’就能穿越,她会更早跳进那片深海里。

要是能回到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好了。

肖青穗在睡过去的前一秒猛然睁开眼睛。

如果濒死前就可以穿越,那么是不是她还有机会回到最初的时间点?

要不……再跳一次?


肖青穗坐起身来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她可不想穿越不成,反而把自己给作死了。

正出神时,门被敲响。

外面传来个年轻的女声:“肖小姐,我是张先生派来照顾您的,张先生让我给您带了换洗的衣物,您方便拿一下吗?”

肖青穗在婚纱穿着内衣和安全裤,她懒得再把婚纱捡起来,反正外面的也是女生,就这样打开了门。

门外却不是刚才说话的女生,反而出现张寒柏冷淡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显然张寒柏也没想到会看到这幅光景,有些愣住。

肖青穗回过神来时下意识想给他一巴掌的。

但想到他是张寒柏,有了之前的经验,她最知道怎么让张寒柏不高兴。

于是她半倚靠在门框上,勾起唇:“又不是没看过,脸红什么?还是说你想温习一下那次的感觉?”

张寒柏一言不发,直接转身下楼了。

站在他身后的女生这时才露出来,她估计是听得羞涩了,将衣服双手递给肖青穗之后,也跟着小跑离开。

下楼梯时她还不忘喊:“肖小姐您晚上想吃什么随时告诉我!”

肖青穗的笑凝在了脸上。

完蛋了,估计那姑娘现在以为她和张寒柏感情多好呢。

要是这消息传出去……肖青穗想都不敢想。

她重新关上门,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打开女生送来的衣服,只看一眼,肖青穗就皱起眉。

到底是哪个世纪的人会在深夏穿袖子这么长的衣服?

原来张寒柏还是个老古板。

肖青穗撇撇嘴,拿起柜子上的剪刀,三两下将袖子拆掉,然后才穿着走出了房间。

折腾了一天,此时正值傍晚。

艳丽的火烧云透过落地窗映在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的张寒柏身上,给他全身渡上一层光绒,虽然有些荒谬,但真像从天而降的神。

肖青穗噔噔噔的下了楼:“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林璟柏呢?”

张寒柏头也不抬,淡淡回答:“肖伯父让我看着你,林璟柏去山云烟了。”

这幅样子还真像三十三岁的他。

肖青穗在心里骂林璟柏这个叛徒,转而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这才看到肖年肃打来的足足四十个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显示在一小时前,后面就没有再打过来了,估计是张寒柏联系过他说找到了自己才放弃的。

然后肖年肃发了一条短信:【不准再出去乱来,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肖青穗泄气瘫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似是自言自语:“我现在真的怀疑我不是亲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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