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
“嗯，是我，药放在鹿坊了，记得去拿。”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又隐着淡淡的温和。
鹿坊是郝佳那间纹身店。
“好，我知道了。”
“你跟他来了玉山？”
“在矿区附近。”
姜莱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行踪，放下筷子，嘴里甜味散去，淡淡的杏仁味有点涩，“贺川，我跟他，结婚了。”
沉默蔓延几秒，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的原因，没有解释太多。
“嗯，照顾好自己，挂了。”
“好。”
电话挂断，姜莱又打了一个。
能帮他去鹿坊拿药的，现在只有周长钊。
自打她跟霍聿琛领完证，就让周长钊休长假，但今天上玉山时，他还发来消息，就在山脚下等着，有事找他。
有些人就是这样固执。
比如周姨、比如周长钊。
又比如她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跟着吧。
电话接通，说了鹿坊的事，姜莱让他额外买了一盒药，昨晚到现在，还没超过24小时。
协议结婚，该处理干净的事情要处理干净。
傍晚之前，周长钊上来了，把东西交给了她。
药在冷藏箱，是提前熬好分装的中药。
好在有小水，姜莱把箱子给她，“小水，帮我把箱子放去冰箱，里面的药两天给我一份。”
“夫人，您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调理身子的，”她眸光垂下，“少爷不在的时候给我，别让他看见了。”
“好，”小水点点头，眼睛突然亮晶晶地看着她，“夫人，你是不是要调理好身子生宝宝呀。”
“……”
没弄错的话，她刚刚才吃完周长钊帮忙买回来的药。
不过误会也好，省了她想理由。
“去放好吧。”
……
两人就在玉山住了下来。
霍聿琛每天要去矿区，待了几天，她从陈最那里了解到，矿区到这里只有二十多分钟路程。
爆破开始后，每天在别墅能听见传来的爆炸声。
隔了两天，姜莱也想去的矿区看看，霍聿琛同意了，带着她出发。
从景区的小路离开后，车子拐上另一个方向，沿着溪流往山谷更深处去。
天气正好，开了几分钟，河滩旁渐渐有了人影，他们背着小竹篓，穿着拖鞋短裤，弯腰在水流中挑拣。
旁边是一车车堆叠的，裹着泥土的石块。
姜莱看了会，问他，“这是，捞玉？”
“是。”
霍聿琛一手看着资料，一手随意玩着她一缕头发，墨发在修长的指间绕了几圈，淡淡的玫瑰花香，与白玉扳指缠绕在一起。
“现在的技术，应该也用不到这个方法吧。”
“浅层的玉石质量不好，在岩层中含量也不多，与其花费大量成本挑拣，不如运送到河滩，让玉山周围的村民来挑拣。”
霍聿琛放下资料，解那缠进扳指里的头发，头发也随主人，碰不得！
所以河滩上的人，有孩子有大人，参差不齐。
姜莱若有所思，“这些人大部分是一些弱势群体，没法外出打工赚钱，这样一来，矿区首先就解决了附近村民的工作问题，给他们带去收益，如果有媒体报导，对口碑很有好处。”
霍聿琛终于解开那头发，伸手揽过她的腰，霸道拉近身边，“前面有两个收砾石的点，他们挑到成色好的，送过去，会有人鉴定给相应的酬劳。”
有些东西，吃了一次就会上瘾，食髓知味。
霍聿琛是个正常男人，尝到姜莱的滋味，这几天夜夜磨得她腰酸，在车里，也不让好好坐着。
姜莱只能先顺着他，最多在受不住的时候说些软话。
“还好，等会儿去看看。”
“前面爆破危险，你在收玉点附近等我回来。”
“好。”
霍聿琛眼眸冷了下来，薄唇抿着没再说话。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姜莱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怎么？”
霍聿琛瞪她一眼，手指玩弄着她腰间软肉，“我说危险，你就不担心我！”
“……”
堂堂霍大总裁，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姜莱脑子一抽，莫名脑补了霍聿琛对着自己说好怕怕的场面，一阵恶寒。
前头周长钊开车，陈最坐在副驾，两人默契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好，那你注意安全，”姜莱像哄孩子，忍着腰上的疼，轻轻摸下他的手。
“放心，不能让你守寡。”
守寡算了！
收玉点很快到了，姜莱下来后，霍聿琛留下周长钊和几个保镖。
目送霍聿琛离开，姜莱转身往河滩走去，河床很宽，水流平缓，水深只到小腿。
三个保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姜莱回头看他们。
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墨镜，这杀人越货的模样，别吓着孩子了。
姜莱道，“下面还有小孩，你们留在岸边，不用跟着。”
“是。”
她沿着路边踩出来的小道下去，周长钊跟着她，“小姐，不跟着霍聿琛，我们也可以扳倒姜家的。”
闻声，姜莱顿住步子，“可以，但我等不了。”
“可，你这样受委屈，哄着他跟着他，还……夫人知道得多伤心。”
男人似是不擅长劝人，语气声音，脸紧绷着。
姜莱轻叹，“我不委屈，更不难过。
看姜振丰那几个人好好活着，我才难过。
看到妈妈的墓碑进不了姜家墓园，我才难过，比起这些，跟在霍聿琛身边，我一点都不委屈。”
她只要当一只霍聿琛喜欢的猫，哄着他，让他玩。
她看着周长钊，乌黑的眼眸带着几分冷漠。
“以后不要再说这些。”
“是。”
周长钊低下头，不论小姐做什么决定，他和母亲都会陪着。
“老宅，说姜朵今天来玉山了。”
消息肯定是周姨发的，姜莱略略点头。
“让她来。”
来了省了她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