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慢条斯理剥着外壳。
手指冷白修长,如若青竹,指尖透着很淡的粉,一点一点的剥离细碎蛋壳。
明明只是在剥蛋壳。
但闵听止不住自己的脑子联想。
昨晚的梦里,那双手也是这么缓慢又优雅的,一点一点拉开后背拉链。
骨节屈起,残忍地在后背脊椎处,轻蹭碾磨。
……完蛋了。
闵听闭了闭眼,深刻反省自己的不复纯洁。
剥得干干净净的鸡蛋落入闵听面前的碟子中。
容厉泽收回手,拿了黄阿姨准备在旁的毛巾擦了擦手。
“怎么了,吃饭还走神。”
闵听恹恹的叹了口气。
“谢谢。”
她道了谢,拿起咬了口蛋白。
抬眼时,看到容厉泽放下了毛巾。
刚刚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指尖,这会儿才注意到,指根处有几处很细小的划痕。
有一处深了些,还能隐约看见浅浅的出血痕迹。
闵听咀嚼的动作慢了点,立刻反应过来。
是玫瑰的花刺。
远城小,花卉基地的花新鲜,但基本都是批量供给酒店花店之类的,很少零售,也不会专门剪刺。
容厉泽买回来的玫瑰是带刺的。
他刚刚拿着剪刀,除了在修剪根茎枝叶外,也是在剪刺。
“……白荔枝是不带刺的。”闵听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轻。
但容厉泽向来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听得一清二楚。
唇角勾起,他低低应了一声。
“听听不用担心,只是被划了几道而已,不疼。”
“多送几次,我就熟悉了,不会再被划伤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应话,她却觉得更心软了是怎么回事?
闵听怀疑这男人在故意装可怜。
偏偏表情语气又都很正常。
对上闵听的视线,还浅浅笑了,尾音略微拖长,“听听这是在心疼我吗?”
闵听第一反应是回嘴,倏然想到什么,小鹿眼狡黠一转。
黄阿姨刚出去,正在小叠墅门口和物业管家核对今天送来的蔬菜水果。
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闵听单手托腮,对着容厉泽眨眨眼。
尾音压着软,“不可以吗?”
放在桌面上的手挪了过去,凑近,指尖勾缠进容厉泽的修长手指。
不动声色地细细摩挲。
“哥哥这么漂亮的手,怎么能受伤呢?”
“这儿还出血了。”
“要不然……我给哥哥亲亲?”
嫣红唇瓣上下轻碰,吐出勾人字句。
“不是说,唾液消毒吗?”
容厉泽的笑意缓缓收敛,眸光沉黯,静默地注视着她。
裹挟而出满满的侵占欲。
“听听。”
他垂敛长睫,意味不明的喊了声她的名字。
闵听听在耳中,只觉得是满满的示弱,笑得愈发狡黠。
手指收拢,真拉着容厉泽的手过来。
“哥哥不拒绝的话,就是想了吧。”
“那我——”
小鹿眼骄矜弯折,却透着分明的焉坏儿。
容厉泽什么也没说,只看着她慢悠悠举起自己的手,逐渐靠近唇边。
呼吸清浅温热,很轻地扫在手背上。
让他缓慢的、克制的,上下滚着喉结。
“……”
一片惑人静默中,院门骤然传来一道被关上的动静,接着是塑料袋的轻响和黄阿姨往屋中走来的脚步声。
闵听眼中沁出几分得意。
在亲上他手的前一秒,蓦地松开了容厉泽的手,还要装出一副遗憾模样。
“阿姨快进来了,那还是算了。”
“被阿姨看到,可就不好了~”
自以为反撩成功的闵听,小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得意洋洋的甩着。
容厉泽很轻的笑了一声,不紧不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就让这小笨蛋多骄傲着吧。
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和心思越多。
喜欢、甚至是爱上他……就越是水到渠成的事。
也越会舍不得离开他。
闵听完全不知道容厉泽心中的腹黑筹谋,见男人罕见的沉默,还以为是自己占据了上风,笑得更加得意了。
等黄阿姨进了厨房,还压低了声音,软绵绵的喊他。
“好可惜哦,没帮哥哥消毒。”
那又纯又甜的小白花脸,分明顾盼神飞,哪儿有一点可惜。
容厉泽喉间滚出一声笑。
“是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