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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性命无忧,近三年来,便是说,是在嫁给他之后,病情才急剧恶化。

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回府的路上,莫政便消沉起来。

路过酒肆,便进去买了烈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酒水洒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夜色渐晚,莫政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莫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

曾经谢栩栩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

可现在,人走茶凉……

谢栩栩真的不要他了……

忽然,莫政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竹院里亮起了灯,里面有动静传出。

莫政眼睛亮了起来,双眸片刻清明。

她回来了!

想也不想,他狼狈抬脚进入院内,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失望扑面而来。

屋内空荡荡的,一群小厮在洒扫。

莫政蹙眉问道:“这里的东西去哪了?”

“都……已经烧掉了。”

莫政狠狠一震,顺手揪住回话小厮的衣领。

“谁要你们这么做的?谁准许你们这么做的?”

“大……大……大人,是老夫人吩咐,新夫人将来进府,旧夫人东西不需要留着了。”

“谁要娶妻?谁告诉你我要娶妻了?”

莫政甩手,周身气压骤降十度不止,将小厮推开。

“滚,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竹院!”

正在洒扫的小厮们纷纷逃也似地离开。

“站住!”

这时,莫政看到一个小厮抱着一个黑色的的木盒,厉声呵止。

莫政一把将木盒夺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他上前两步,结果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木盒里的信笺散落一地。

莫政随便捡起一封,竟然发现这是谢栩栩写给他的,是落款是半年前。

“莫政,如果我死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伤心,只可惜,不管你伤不伤心,你都看不到……”


莫政的心传来剧烈的疼痛,渐渐的向四肢蔓延。

他又捡起一封,依旧是谢栩栩写给他的信,落款是三年前。

“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而娶的我,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的当莫夫人,当你的妻子,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莫政能感觉到她写信时的欣喜,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可那个时候,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

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莫政发疯似的,又捡起一封,落款是半年前。

“我的病越来越重誩

了,我不能拖累你……”

莫政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

莫政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莫政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莫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莫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莫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莫政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莫政的脸上,莫政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莫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莫政冷心冷情,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可现在,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莫政仿佛没看到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莫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莫政毫无反应,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莫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莫政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莫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莫政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莫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孑然一身,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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