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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栀失眠了。
  彻彻底底地睁眼到天亮。
  晨光微熹。
  佣人给她备好了衣服,洗脸打扮后,她站立在镜子前,指尖不由地抚触到唇角。
  虽然很龌龊,但她还是忘不掉昨天的事。
  只是想着,脸就烧起了红霞。
  “小姐,该喝药了。”
  张伯端来了水,术后这段时间,穆栀仍旧药不离口。
  专家叮嘱过,她至少要服药三年,才能够彻底的化解身体的排异可能。
  她眼下乌青尤重,为了一个星期后的演出,还是得强打精神。
  乐团里就她一个新人,拖了后腿的话,那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好在,她的生活被紧锣密鼓的排练占据,没有空闲想太多杂事。
  睁开眼就在乐团,闭上眼躺在酒店。
  八月一日,建军节。
  省剧院,长枪短炮的媒体恭候多时。
  这场演出,全国瞩目,电视台现场转播。
  穆栀穿上统一的中国红礼服,旗袍款秀禾的样式,四肢纤细,薄背蜂腰,小家碧玉般的美貌,如同洋娃娃般惹眼。
  “猜猜我是谁?”化妆间里,穆栀双眼被男人从背后捂住。
  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穆维沅。
  “哥,你几岁啊?”穆栀哭笑不得,她这个亲哥,总是这么稚气未脱。
  穆维沅松开手,拉着另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洋溢着喜悦,“怎么样,怕不怕,会场里已经座无虚席。”
  “怕的话能逃跑吗?”穆栀配合着他,抖了抖眉毛。
  “屁股打开花。”
  穆维沅皱了皱鼻子,两兄妹的互动浑然天成。
  “这么恐怖啊?”穆栀表情夸张,认亲到现在三个多月,她已经越来越习惯爸爸和老哥。
  大概至亲血脉之间,总有说不清道明的羁绊。
  “呐,提前给你献花,演出太过郑重,不允许闲杂人等上台的。”穆维沅递出的花,是百合配红豆。
  花很香,但沐栀下意识问出口,“怎么不是绣球了?”
  他上次送的紫色绣球搭柠檬叶,完全戳中了她的喜好。
  “啊?哦......”
  穆维沅推着眼镜框,“花店缺货,勉强凑合吧。”
  老哥的一份心意,穆栀哪会嫌弃。
  只是,那个会陪她亲手栽种绣球花的那个人,今天应该不会来的。
  报幕员通知后台准备,穆栀拿起了小提琴,“哥,我也算是给家里增光了吧?”
  “那必须的!”
  穆维沅肃然起身,“我妹妹全世界最棒!”
  穆栀笑着跟随乐团的人往前走,忽而眼前一黑,旁边的人手疾眼快地拉了一把,她的视线再度恢复如常。
  刚才就好像,运转的机器突然切断了电源似的。
  熬夜熬多了?
  穆栀摆了摆脑袋瓜,舞台的灯光投来,坠地的帷幕前方,是黑黢黢的观众席,不时有闪光灯似萤火般闪烁。
  从架起小提琴的那年起,她就梦想着有一天能站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遗憾的是,那个鼓励她,教导她的人,看不到。
  荡气回肠的鼓声敲响,庄重的钢琴声铺开,指挥家挥舞着双手,沉寂两秒后,澎湃的音律交融,各种乐器百花齐放,奏成一曲史诗般的交响乐。
  穆栀沉浸其中,陶醉忘我。
  演出无可挑剔,如同倾尽一生的才华,造就巅峰盛况。
  她意犹未尽地走下舞台,这时会场的人抱来一只毛绒绒的布偶猫,附带一张纸条,“穆小姐,外面有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纸条是张餐厅小票,票根的背面只有三个字——
  傅君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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