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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轻轻划过颊畔,容晚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朦胧记得醉酒那一日,他们的初次,他似乎盯着她看了许久。

若这张脸真的毁了,是不是他也就淡了?她便自由了?

容晚柔一叹,用丝绵粉扑沾了些香粉。

桃桃咬着唇看着容晚柔,胸中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抓住容晚柔的手。

“姑娘何必跟自己的脸过不去?”

虽然她好几次保证那些药粉的效果很快会褪去,但桃桃就是觉得不放心。

女子的脸何其重要,万一真的伤了,那可怎么办?

容晚柔看了眼桃桃,拍了拍她的手背,要她安心。

容颜怎么可能一直如昨?

若是坏了,说不得还是好事!

“一会儿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一边吩咐着,用丝绵扑子往脸上薄薄的扑了一层香粉。

“那……将军也要拦下吗?”

容晚柔点点头,“稍微拦一下就好。”

让他急一下,效果更好!

感到脸上热热刺刺的,容晚柔用指尖轻轻的抚着。

呼出一口气,想让脸上的刺痛轻一些。

果然如大夫所说,这东西见效奇快,持续得也久。

所以一次只能用筷子尖儿那么一点。

桃桃扶着容晚柔躺在床上,落下纱帐,掩好门窗,吩咐下去今日兰溪居不见任何人。

又让人往各处跑了一趟,让今日的嬷嬷、媳妇儿们不必来回禀内务。

即使天大的事,也要放一放。

容晚柔枕着软枕,香粉淡淡的味道没入鼻腔。

也不知怎的,胸中两股莫名的情绪缠绕着,争斗着。

一股是她熟悉的,意图挣脱金丝笼的冲动,将所有的流言一股脑儿的甩到身后。

一股则是极陌生的淡淡的愁绪,像一只小手,轻轻的揪着她,扯着她,饶是好几个深呼吸,却也驱不散。

最终只能化作她疑惑的一叹。

时廷之亲自护送容宁黛到雪月寺,看着她安顿下来。

这一来一回,飞快赶路,还不到一个时辰。

“怎么回事?”

原本想着从密道走,谁知她内寝的暗门居然关了?

时廷之眉间笼着一团黑气,薄唇不悦的抿紧。

按下心中的微恼,快步来到兰溪居,却发现兰溪居也是大门紧闭。

“怎么回事?”

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婢女,时廷之眉头瞬间打结,嗓中一厉。

“二姑娘不在?”

“在、在的。”

其中一人结结巴巴的应道。

盯着时廷之刀子一样的目光,才磕绊道:“二姑娘今日不适,说是不见任何人。”

“不适?”

时廷之一愣,眉间瞬间拧得更紧,心头也打成死死的结。

沉着嗓道:“可请大夫了?”

“……未曾。”

婢女正头皮发麻,却见桃桃走出来。

看到救星似的,四肢并用的后退,跪在桃桃身后。

“怎么回事?二姑娘到底如何?”

时廷之嫌弃的看了眼那两个婢女,又问着桃桃。

“回禀将军,二姑娘只是偶感不适,想要休息……”

“既然不舒服就请大夫!睡什么睡?”

还不待桃桃说完,就气急败坏的打断。

“身子不适难道是睡一觉就能好的?那要大夫何用?”

时廷之一边拨开桃桃,心头一紧,吩咐着:“阿辰,去将京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一边推开大门就要进去。

“不必。”

桃桃拦住阿辰,又大着胆子跪在时廷之脚边,抓住他的衣摆。

“姑娘不让请大夫,姑娘此刻不想见人!”

“胡闹!”

听见容晚柔不肯见大夫,时廷之面上勃然。

都病了,怎么还任性!

这丫头,任性也有个限度!

“谁家生病不看大夫,阿辰……”

“姑娘的脸毁了,不肯见人,就连镜子都收了。”

桃桃说着,一时间也顾不上主仆礼法,捂着脸嘤嘤哭道。

“什么叫脸毁了?你给我仔细说!”

带着薄茧的五指倏的握拳。

时廷之更着急,不管不顾的就往里走。

他本就身子颀长,一双长腿脚下生风,桃桃得小跑着才能追上。

“柔儿!”

走进容晚柔的卧房,时廷之的忍耐也到极限。

卸下所有伪装,一把挥开垂落的珠帘,将容晚柔抱在怀中。

“快让我看看。”

“不要!好丑!”

容晚柔用帕子遮面,哭得险些要抽过去。

蹬着双腿,挣扎着,就是不让时廷之看。

“别闹!”

宽厚的大掌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帕子翩然落在脸上,只留下小半张脸。

但足以让时廷之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白皙的像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是一片片花瓣一样的红斑,颇有些骇人。

感到时廷之动作一僵,容晚柔哭得更厉害。

拼命的推着时廷之。

“丑死了!我一定丑死了!这一下婉月郡主如愿了!”

“呜呜呜,幸好府中有更好的,你以后可别来了!”

时廷之很快回过神,急忙把容晚柔紧紧的搂在怀中,不许她推开。

“不丑、不丑,我的小柔儿是最美的。”

一边说着,像是要证明什么,一个个吻轻轻柔柔的落在红斑上。

淡淡的香味儿混着她身上的茉莉香入鼻,本只是安抚的轻吻,却引起他心中一阵重过一阵的怜惜。

鼻息渐浓,极好的自制力瞬间溃堤。

让他不住的想要吻上她的唇,浅吻也已经满足不了。

浓重的欲望席卷而来,他想要她!想要得到她!

时廷之不知这股欲望怎么就冒了出来,只能死死压下。

即便再如何迷恋柔儿,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看着跪在旁边的桃桃,低沉喑哑的嗓音听起来更是狠厉。

“怎么回事?”

拧着眉,直冲胸口的怒气化作炽烈的怒火,烧得他胸口灼热。

“是婉月郡主,婉月郡主给姑娘送来的香粉,姑娘只是用了一点,就这样了。”

“什么?”怒瞪着容晚柔,“她的东西你也用?”

“可、可灵萱也有啊,她总不能害大小姐?我以为……”

委委屈屈的解释着,还不等一句话说完,又忍不住大哭。

好!原来那脏东西不止一份!

时廷之眼眸圆睁,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两条胳膊又勒紧了她。

力气之大,只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裂开了。

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心的观察着时廷之。

只见他眉间阴鹜,面上勃然,眼中除了嗜血一样的狂躁,连半点犹疑都没有。

容晚柔一愣,难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对婉月,他从未顾及她的身份,也从不……

容晚柔正想着,忽然被紧紧吻住唇。

时廷之的身子像山一样压了下来。

“喂……你干嘛?!”

手忙脚乱的推拒着,可手腕被她紧紧锁住。

他的虎口似铁,半点不容她挣脱。

“我好想柔儿!”

如潮汐一般的欲望席卷而来,近乎疯狂的亲吻着容晚柔。

时廷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是闻见她身上的味道,抱着她的身子,便忍不住想要更多。

即便只是听着她的声音,也能让他心中燥热狂乱。

“不是……我这样,难道你不觉得倒胃口?”

“时廷之!”

“怎么会倒胃口?我简直喜欢得不行!”

“就想这样,跟你纠缠一辈子!”

握着她身子的指尖发颤,身上的衣服隐隐传来裂帛之声。

容晚柔想叫桃桃救她,可看向帐外,哪里还有桃桃的影子?

疾风骤雨一般的强吻夹杂着些微的低喘。

“柔儿……我的小柔儿!”

“呲啦”一声。

衣衫化作断掉的蝶翼被揉成一团,和他身上的衣服一起被丢出帐外。

难道是那药的效果?!

怎么会这样?

还不等容晚柔回神,只感到他啃咬着她纤细的锁骨。

不得不迎接着他如疾风骤雨一般的疼爱。

原本间断的喘息一声连着一声。

紧抓着床沿的手难耐的攀着他的肩背。

这样的疼爱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很快便到了夜幕四合,星子漫天之际。

容晚柔几乎是四肢瘫软在时廷之怀中,现在还有力气呼吸,算她身体好!

“你……就此打住吧!算我求你!”

时廷之轻笑一声,却拥紧了她。

“我的柔儿,我真是喜欢你喜欢到不行。”

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一口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吻了吻她的肩头。

“不若我告诉你姐姐,把咱们的关系挑明了,等……”

这人在胡说什么?

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抬起手,捂住时廷之的嘴。

容晚柔恨恨的咬唇,“不许你胡说!”

心里惊慌得狂跳,本只想看看他对婉月是如何想,谁知道竟试出了这样的结果?

这、这可怎么办?

她……是不是现在该逃走?

那……姐姐呢?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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