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言瘸着腿就要上前,被闻声赶来的护士强行拉开了。「林听!」周柏言高声向我求救,但我只是悠悠转身,将钥匙丢进垃圾桶,抬脚回到了谢灼的病房。身后,传来周柏言的咆哮声,以及拐杖落地的闷响。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徐念赶来医院时,病房门刚好被打开。
谢灼脸色苍白,受伤最严重的左臂被固定了起来,幸好其他地方没有重伤。
没事了,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指尖一直在微微颤抖。
谢灼的受伤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但保险起见,高考前还是选择了住院。
医院离我的学校很近,我下课后就会来他这里看一眼。
每次他不是渴了就是饿了,手指勾着我的衣角,湿漉漉的眼睛抬眸看着我。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见我垂眸不理他,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说话,声音磁性低沉,仿佛他的声音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他不要命地和周柏言跑去赛车这件事,我其实是生气的。
但高考在即,我也只是劝自己忍一忍。
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低头削着苹果。
「那天,是我告诉姓周的,你在我家。」
「我在派出所看到你拉黑他了,」他抬手摸了摸鼻尖,继续说,「既然分了,不如彻底些。」
「这三年,其实我很多次都……算了,是我多管闲事了。」
这三年,看着我分分合合的,除了徐念,还有他。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坦白这件事,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着他。
「赛车的事,我也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说罢,他抿抿唇,缩到了被子里,蜷成了一团白色的蒙古包。
可真是……知道怎么气人。
话说一半就跑路了。
我愤愤地看着蒙古包,特意把苹果咬得清脆。
谢灼闻声,才慢慢露出一双眼睛。
「你他妈快高考了,高考!什么事不能高考之后再说吗?」
「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还有半个月,现在还有一周就要高考了,你和周柏言那个疯子跑去赛车,你脑子怎么想的?」
我气急了,嘴里叼着苹果,两只手一起骂他。
「还有,你妈妈签订的合约截止到高考那天,所以请叫我林老师。」
谢灼怕是有些手语还没学会,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我手中的动作,嘴角似笑非笑。ӱȥ
「嗯,知道了,」说罢,把我口中的苹果取了下来,「喘口气再骂吧。」
看着慢慢靠近的谢灼,我愣了愣,整个人像是置身海底,周遭的蝉鸣闷闷地传入耳中。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林听!」
周柏言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上也受了伤,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我有件东西想给你,出来一下,求你了。」
不知道周柏言要给我看什么,但我现在确实想逃离一下这里。
我魂不守舍地跟着他来到走廊尽头,才发现他的病房原来就在谢灼的对面。
当时赛车场上,两人都受了伤,只是当时,我好像绕过他径直跑向了谢灼。
按道理,他是不愿意住这种普通病房的。
谁知道,是为了什么?
「里面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去看一眼好吗?」
周柏言塞给我一把别墅钥匙,笨拙地比划着手语。
他从前总说太傻,是不肯学的。
如今却又……
我把钥匙推回去,慢悠悠地在手机上打字:「周柏言,过期的礼物没有意义。」
「东西我不要,也没心情去看。」
「还有,谢灼要高考了,别去打扰他。」
「……」
周柏言望着手中的钥匙又塞回我手中,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谢灼、谢灼……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
说过,以前总喜欢敲字,只是他没耐心看罢了。
「林听,我听徐念说你排斥身体接触是因为心理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慢慢来的……」
周柏言拉着我的手,满是祈求地低头望着我。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大概是怕被你抛弃吧,周柏言。
「慢个屁呀!」
谢灼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走廊上,吊着一条胳膊站在身后。
「林老师跟你分手快三个月了,你再纠缠她我就报警了,况且,我就算撞了车,也是先过线的那个。」
谢灼顶着一头狼尾,气势丝毫不减。
「姓谢的,你个毛都没长齐的……」
周柏言瘸着腿就要上前,被闻声赶来的护士强行拉开了。
「林听!」
周柏言高声向我求救,但我只是悠悠转身,将钥匙丢进垃圾桶,抬脚回到了谢灼的病房。
身后,传来周柏言的咆哮声,以及拐杖落地的闷响。
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谢灼靠在门框上,得意洋洋地啃着半颗苹果。
哪有一点要高考的样子。
「这段时间,我要回自己学校了,你好好考。」
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又被他拉住了衣角:「林老师,高考结束之后,就能叫姐姐了吗?」
我快步离开,纠结再三,还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一切高考结束之后再说,你好好考试。」
不回。
我又补发了一条:「在考场外等你,好了吧?」
谢灼的头像闪了闪:「明白了,林老师。」
我脸颊发烫,刚准备起身,手机震了震。
来电显示是——谢灼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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