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沧钰来得不早不晚,像是掐着点,涂岚璃刚从浴室里出来,手机正好就响了。叶沧钰发来的消息,简单两个字: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涂岚璃有片刻的怔神。黑色长款大衣,灰色带帽卫衣,水洗牛仔裤,白色球鞋,刘海搭在额上,三七侧分。...
神经病,”涂岚璃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文件,准备去叶沧钰的办公室,“那我过去。”
叶珊珊又道:“李总还说他现在也听不了太大的声音,让姐你别吼着讲。”
谁惯着他。
涂岚璃直接踹开了叶沧钰的办公室的门,拽过椅子坐到了叶沧钰对面,“我不管你头疼还是心疼,别整这死出。”
两人好久都没说过话了,涂岚璃开口第一句就是满满的嫌弃和嘲弄。
叶沧钰倒没生气,托着脑袋的手作势揉了揉太阳穴,“你再吼我,这方案我可就一个字也想不出来了。”
装个屁。
更不好听的话已经到嗓子口了,但涂岚璃下意识捂了捂肚子,当着孩子的面骂他亲爹的确也不太好。
“行,”涂岚璃挤出一丝笑,声音放柔了不少,“这样的音量可以吗,李总?”
“差不多。”叶沧钰点头,像是挺满意。
讨论刚开始还挺顺利的,可后半部分叶沧钰就几乎不怎么发言了。涂岚璃也想集中注意力,尽快把展厅的方案敲定下来的,但对面那人的目光实在太过赤裸,给涂岚璃一种自己是光着身体坐在椅子上的错觉。
涂岚璃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句话说得不太对,远观也是可以亵玩的。叶沧钰看她那眼神,涂岚璃觉得自己已经来来回回被他干了八百遍。
丢掉了手里的笔,涂岚璃靠到椅背上,开始用眼神警告叶沧钰收敛些。
但叶沧钰没有。
他似乎就等着涂岚璃爆发,他想要痛快地跟涂岚璃吵一架,或者“干”一架。
“你们部门已经连着输了两个季度,这次的业绩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叶沧钰也学着涂岚璃的样子靠到椅背上,语气欠揍,“易总应该加把劲了。”
一次又一次挑衅的话,涂岚璃自然也看出了叶沧钰想要找茬。
“你不痛快的点是什么,”涂岚璃问得直接,“说出来,别再一直阴阳怪气了。”
叶沧钰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不承认,“没有。”
涂岚璃皱眉,“都是成年人了,能别像孩子那样耍无赖了吗?”
也是奇怪了,孩童时期和少年时期的叶沧钰成熟得像个参透红尘的百岁老人,这会儿快到而立了,却幼稚得惹人烦。
“是我在耍无赖吗?”叶沧钰好像也委屈。
“那你是什么意思,”涂岚璃冷笑了声,“我在耍无赖吗?”
叶沧钰偏开头,“你没有吗。”
“我不懂你,”涂岚璃摇了摇头,“既然李总你头疼,那就好好休息吧,我看今天也聊不出什么结果了。”
“等等。”
涂岚璃停下来,却没回头,叶沧钰几步走到涂岚璃身后,想去攥她的手腕,最后还是收了手。
叶沧钰有些无措地扯了扯袖扣,莫名其妙说了句很突兀的话,“我送你的那盆茉莉,该施肥了。”
“嗯。”涂岚璃随口应着。
“还作数吗,”叶沧钰又突然问道:“你说的‘合作’。”
涂岚璃轻轻摩挲着小腹,孩子都到手,还合作个屁。
“算了吧,说实话有些腻了,总睡一个人,挺没劲的。”
玻璃上映着两人的影子,叶沧钰没敢去看涂岚璃脸上冷淡的表情,抬头却撞上了自己那双狼狈的眼睛。
“的确,”叶沧钰盯着涂岚璃被鞋磨红的脚后跟,“那你把那盆茉莉还我。”
涂岚璃觉得可笑,但也点了点头,“行,我寄给你。”
“不用,我今晚去拿。”
“随便你。”涂岚璃抬脚踹开了玻璃门,瞥了眼挂在一旁印着弱智傻逼标语的横幅——“别无视我,别轻视我,不然干爆你!”
“神经病。” 涂岚璃还是没忍住骂了句。
晚上叶沧钰来得不早不晚,像是掐着点,涂岚璃刚从浴室里出来,手机正好就响了。
叶沧钰发来的消息,简单两个字:开门。
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涂岚璃有片刻的怔神。
黑色长款大衣,灰色带帽卫衣,水洗牛仔裤,白色球鞋,刘海搭在额上,三七侧分。
装嫩的嫌疑很大,但叶沧钰身上还真就有毫不违和的少年感,看人的眼神无辜又清冷,像只在跟你玩欲擒故纵的漂亮狐狸。
“大晚上穿成这样,约会去啊?”涂岚璃调侃了句。
叶沧钰顾自换了鞋,仿佛真的只心系他亲爱的茉莉,“花呢?”
涂岚璃甚至能闻到叶沧钰身上的香水味,原本那股好闻的玫瑰味被盖得彻底,涂岚璃皱眉,脱口而出了一句,“这香水不适合你。”
叶沧钰的脚步顿了顿,又问了一遍,“花在哪儿?”
“阳台呗,还能在哪儿。”涂岚璃跳上沙发,抽出夹在书里的书签,接着刚刚读到的地方继续看。
叶沧钰不知道在阳台上折腾什么,时不时就会响几声动静,涂岚璃看得投入,也懒得管他。
脚步声靠过来,闷闷的声音从涂岚璃头顶砸下来。
“喂。”
涂岚璃没搭理叶沧钰的这声“喂”,叶沧钰又凑过去戳了戳涂岚璃手里的书。
“说。”涂岚璃翻着书页。
“借个洗手间。”
涂岚璃这会儿才放下书,瞥了眼蹲在边上的叶沧钰。
“你这是干嘛了?”叶沧钰脸上和头发上都沾了些土,涂岚璃没忍住笑了声,“是往土里磕头了?”
叶沧钰不回答,“用一下洗手间。”
“不给用。”涂岚璃晃着腿,突然想要逗逗叶沧钰。
叶沧钰嘴里嘟囔了一句“小气”,盘腿坐到毯子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脸和头发。
“你挡我光了。”涂岚璃伸手推了推叶沧钰的脑袋。
叶沧钰不太情愿地旁边挪了挪,眼睛也盯着涂岚璃手里的书页,法语版的《德伯家的苔丝》,涂岚璃从前就爱看,到现在也没看腻。
书有些旧了,封皮的角掉了一块,纸张有些发皱发黄,空白的地方零零散散写着些注释。
对人这么容易喜新厌旧,对书倒是衷情。
叶沧钰的视线缓慢从书上移到涂岚璃侧脸上,涂岚璃享受入迷的时候,脸上就会呈现放空的表情,眼神有些涣散,嘴唇微微张着,灯光把她的睫毛映在脸上,影子好久才动一下。
翻页的时候,涂岚璃的喉咙会下意识滚动着,抵着书沿的手指有些泛红,浴袍底下的那双腿叠放着,脚趾时而会绷紧又放松。
高潮后的涂岚璃也是这样的,叶沧钰不愿意马上出来,他喜欢那样安静发懵的涂岚璃,任他摆弄,听话又可怜。
叶沧钰会轻咬着她的胸口,一直往上到脖子、耳垂,最后轻轻蹭着她的鼻尖,叫她回神。
涂岚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手里的书已经不见了,脚后跟传来的凉意让她渐渐找回了些神志。
涂岚璃看了眼半跪在她脚边的人,听到自己有些发哑的声音,“你在干嘛?”
“以后别再穿不合脚的鞋了,”叶沧钰垂着脑袋,轻轻晕开药膏,“有些磨破皮了。”
叶沧钰的表情有些虔诚小心,给涂岚璃一种叶沧钰要捧着她的脚许愿的错觉。
涂岚璃没挣开,脚后跟的酸涩刺痛感,的确被这冰冰凉凉的药膏压下去了不少。
“不早了。”
涂岚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口赶人,也许是因为叶沧钰触着她的那片皮肤开始发烫,但她一时也分不清发热到底的是叶沧钰的手掌,还是她自己的脚了。
叶沧钰应了声“嗯”,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的掌心慢慢往上移,包住了涂岚璃的腿肚,叶沧钰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手又滑到了涂岚璃的腿窝。
“痒。”涂岚璃皱眉,伸手拦了拦。
叶沧钰却不听,打开了涂岚璃的手,跪坐到涂岚璃腿间,低头吻了吻涂岚璃的膝盖,手也跟着钻进涂岚璃的浴袍。
两人再怎么合不来,但一到床上也成了“天作之合”,叶沧钰太熟悉涂岚璃的身体了,他轻而易举就能让涂岚璃开始发软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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