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舟哑然失声僵在原地,整个人如坠冰窖。他的洛洛,真的死了!?裴寒舟失魂看着宋栀栀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落在她鼻下的手颤抖不止。“为什么?洛洛为什么会死?!”...
他不信洛洛会不管他,可直到听到公安的警笛声,宋栀栀也依旧没露面。
无奈回到车里,他的视线不安的落到二楼。
洛洛大概还在气头上,但她心肠软,跟他生气从来没超过24小时。
他相信只要明天和她说清楚,她一定能理解他。
思及此,裴寒舟握紧方向盘的手慢慢松了几分力道,心底那种莫名的不安也被他一并压了下去。
第二天,婚礼教堂。
昨晚的大雨卷走了盛夏的燥热。
裴寒舟一身精致西装踏上红毯,身侧是穿着洁白婚纱的路宁凝。
礼堂中,路宁凝幸福的笑着,裴寒舟却抿着薄唇,目光始终看向给宋栀栀预留的位置,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牧师清了清嗓子,念出了那句倒背如流的开场白——
“裴寒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路宁凝小姐为妻?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她爱护她,都对她不离不弃?”
裴寒舟皱眉恍惚,明显心不在焉。
他正要随意敷衍一句,教堂的大门却在此时打开。
不知怎么的,他心中不安在这一刻攀上了巅峰。
而接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被推了进来。
众人哗然。
裴寒舟彻底僵住,死死盯着那口棺材,惶恐到指尖发颤。
随后,秦父秦母穿着一身肃穆丧服跟在棺材后,含恨看着他:“裴寒舟,如你所愿,我们带洛洛来参加你的婚礼。”
刺眼的太阳光越过教堂上空彩色的花窗玻璃,投射到裴寒舟那张俊朗的面容上。
被削弱的光芒温软柔和,男人的脸却僵硬异常。
路宁凝眼底闪过一抹惊慌。
她忙拦在裴寒舟身前,楚楚可怜的看着棺材旁的两人,哽咽乞求。
“叔叔阿姨,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成为言叙和秦小姐之间的阻碍,我只是太爱言叙了,我死前只想当一次他的新娘,求你们不要毁掉我的梦……”
秦母却因为她这句话彻底红了眼:“为了圆你的梦就要我女儿死吗!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死’之一字,何其严重。
裴寒舟蹙着眉,漆黑的瞳眸死死盯着那口棺材,出口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慌:“叔叔阿姨,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父含恨冷笑:“干什么?你不是要洛洛来参加你的婚礼,如你所愿,我们把洛洛带来了,她就在这棺材里躺着!她就看着你呢!怎么?你心心念念的婚礼不继续了?”
“洛洛?”
裴寒舟不懂秦父这是什么意思,洛洛怎么就躺在棺材里了?
“秦叔叔,洛洛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你让洛洛出来,我能解释我和路宁凝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秦父秦母却把棺材推到了他跟前。
漆黑ʟʋʐɦօʊ的棺材里铺满了白色的百合。
百合中间,宋栀栀一身白裙闭眼躺在其中美艳的不可方物。绿̶3
裴寒舟的脑袋却在这一刻猛然空白。
字句卡在喉咙口,他身子僵在原地,好半天才艰难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洛洛为什么躺在棺材里?”
他红着眼想上前去拉她,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到脚,整个人狼狈又惶恐的扑到了棺材上。
“砰”的一声巨响,棺材被推出去一截,宋栀栀半点生气都没有,安静的有些……不太寻常。
裴寒舟死死盯着那张脸,后知后觉才发现,宋栀栀胸口居然没有起伏!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绷断,裴寒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手指紧紧扣着棺材的边缘,嗓子干哑:“洛洛,洛洛别玩了,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玩,你吃醋是不是?你知道我最爱你的,我……”
“离我女儿远点儿!”
裴寒舟被秦母狠狠推开,一并落下的,是一张证明,白纸黑字印着‘宋栀栀’三个字的死亡证明,时间就在昨天。
裴寒舟眸中亮光顷刻具碎:“怎么可能!”
他一把抓起那张死亡证明,巨大的恐慌几乎让他两眼发黑。
“洛洛上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死!”
“不会的!叔叔阿姨,你们在骗我对不对!”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裴寒舟凄然看向秦家父母。
“你们就是气我惹洛洛生气了,所以你们才和洛洛一起来骗我对不对?”
秦母冷冷看着他,一双眸子里除却恨意再无其他:“骗你?你何德何能,能让我狠心拿我女儿的死生来开玩笑!裴寒舟,我真后悔,后悔当初瞎了眼,错信你能给洛洛幸福!”
“不是!不是这样的!”
裴寒舟一张矜贵的面容惨然如白纸。
慌张从地上爬起来,他再找不回半点平素里的沉静自持。
“婚礼……婚礼不继续了,我还没有和路宁凝交换戒指,我不娶她了!洛洛,洛洛你起来,我娶你好不好?我现在就娶你,我们结婚!”
他眼眸猩红欲裂,不顾秦父秦母的阻拦,发了疯一般扑到棺材前拉起宋栀栀的手。
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让人心惊骤停的冰凉。
怎么会……这么凉?!
他不甘心,又将手伸到宋栀栀的鼻下。
可是没有!没有呼吸!一点都没有!
裴寒舟哑然失声僵在原地,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的洛洛,真的死了!?
裴寒舟失魂看着宋栀栀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落在她鼻下的手颤抖不止。
“为什么?洛洛为什么会死?!”
他想起刚才在死亡证明上瞟到的死因。
那上面写的是肾衰竭。
可是怎么会?
裴寒舟眼眶酸胀的厉害,滚烫的眼泪顺着面颊划过,他只觉得肺部的空气被人抽空。
“洛洛不是换过肾,已经没事了?”
“这么多年她都健健康康的,怎么还会死!”
哪怕现实摆在面前,裴寒舟仍无法相信。
明明他前不久还把她抱在怀里!
她还没有嫁给他,还没有当他的老婆,她怎么就死了呢?
无人察觉,他这话脱口,站在不远处的路宁凝面色跟着一变。
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惊慌。
下一瞬,就听秦母沙哑着嗓子厉声反驳:“我家洛洛从没有用过任何人的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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