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想要阻止,乔若心却不敢拿白老爷子的命开玩笑,点头示意让他们都出去。很快,屋里只剩下她跟乔若心两人。乔若心严肃道:“你对老爷子做了什么?”...
柳泉想要阻止,乔若心却不敢拿白老爷子的命开玩笑,点头示意让他们都出去。
很快,屋里只剩下她跟乔若心两人。
乔若心严肃道:“你对老爷子做了什么?”
如芳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地笑着说:“如你所见,我是个青楼女子,不使点手段又怎能让少华为我赎身,还娶我为妻!可这个肚子是假的,而你又是我最大的敌人,自然是早点除去好些,只是我没想到,死的人是你的丫鬟,不是你,好让人失望呢!”
乔若心只觉气血都在逆流,愤怒得拳头紧攥,死死瞪着这个该死的女人。
如芳却丝毫不在意,笑得愈发恣意:“我早就做好了事情会暴露的风险,所以,事先在白老爷子的汤药里加了料,亲眼看着他喝下去才离开。算算时间,药效应该也快发作了。”
“这味药,在青楼很常见,无色无味,且无解药。只要老爷子一死,你这个被少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是死是活不过是我如芳一句话的事儿,因为少华的心,在我这!”
说着,她掩嘴嗤笑了一声,挑衅似的眼神朝乔若心看去:“你一定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会栽到一个青楼女子的手里吧?”
乔若心气得眼红,登时从袖子里掏出手枪,对准了她,怒道:“那你有没有算到,我会一枪崩了你!”
“乔若心,你敢!”身后猛地传来墨琛的怒吼。
如芳在墨琛进来的瞬间,立即改了脸,变成一个被欺负得无比惨烈的娇弱女子,呼喊着道:“少华,救我,如芳不想死……”
乔若心看见这个女人演技精湛,愤恨地给枪上了膛。
墨琛见此,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枪:“把枪放下!”
乔若心的枪对准了地上的女人,而墨琛的枪对准了她的胸口。
呵,这个男人又要对她开枪了吗?
将目光放到男人身上,她凄然一笑:“墨琛,如果我杀了她,你会怎样?”
墨琛的心忽然颤抖了起来,每次面对这个女人,他都是愤恨到了极致,却也有无可奈何的憋屈。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会在你开枪之前,杀了你!”
乔若心兀自勾唇,嘴角一点一点地往上扬起,手指在墨琛的面前,缓缓扣动扳机。
“嘭——!”
两人都同时开了枪。
乔若心身型晃了晃,缓缓垂眸,右肩甲上又新增了一枪。
呵,连上这次,是第三次了。
这个男人连着三次,打在她同一个部位上。
顷刻间,鲜血从肩甲处奔涌而出,玄色的布料掩盖了那些奔涌而出的殷红,唯有浓郁的血腥味在屋内蔓延着。
“少华,少华救我……”如芳腹部中了枪,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奈何墨琛此刻的眸子,只有乔若心的影子。
对于如芳的哀嚎充耳不闻。
乔若心身型晃了晃,堪堪站稳,嘴角就缓缓溢出浓稠血迹。
写满了绝望的眸子,倒映着的是墨琛很烈带点慌乱的神情。
眼眶氤氲着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墨琛的容颜渐渐在她眼中模糊起来。
乔若心嘴角嗪笑:“你还是开枪了。”
“我……”墨琛心骤然一窒,说不出什么滋味,握着枪的手在兀自颤抖着。9
眼泪溢出眼眶,划过她苍白的脸庞,留下两道泪痕。
乔若心看着墨琛,一字一字道:“真好,我终于不欠白家了,墨琛,从此你我……互不相欠,恩断、义绝!”
随着声落,乔若心也随即倒下。
墨琛惊恐地看着乔若心倒在自己面前,脑子里全是她决然的八个字“互不相欠,恩断、义绝!”
心狠狠地颤栗着,仿佛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潭中,不断下坠。
墨琛回过神来,发现柳泉已经冲了进来,将乔若心抱在怀里,那脸上紧张的神情让他感到更加不适。
“明月,你醒醒!”柳泉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动手去扯她胸前的盘扣。
墨琛立即上前扼住他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柳泉愤怒不已,甩开他:“救人!”
墨琛被甩开的手晾在空气中,有些发抖,不知动弹,眼睁睁看着柳泉将乔若心的盘扣扯开,露出那伤痕累累的肩甲。
原本就有旧伤的肩甲,在接二连三的创伤下,此时已经变得溃烂不堪,巴掌大的伤口不断地溢出鲜血。
仔细看还能看得见被子弹打断的骨刺。
墨琛猛地刺痛一下,就像被虫子狠狠地啃噬了一下,陌生的刺痛感叫人难以忽视,有些后怕地踉跄地后退两步。
柳泉咬牙,直接肩膀上碍事的布料,用布料缠住伤口,立即抱起乔若心准备快速离开。
墨琛的大脑一片空白,许久都不能回神。
如芳腹部中了枪,倒在地上哀嚎了许久,奈何所有人都似乎看不见她,无奈地趴到墨琛身边,用沾满鲜血的手扯住他的裤腿。
“少华,救我,救我……”
墨琛这才发现如芳身负重伤,立即将她抱起走出西苑。
外面围满了下人,个个都目光惊悚,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受伤女人被抱着走出白府。
医院。
柳泉抱着乔若心去手术室,所到之处皆是一条血路。
医院里人来人往,许多条通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柳泉大吼道:“快,准备手术,立刻给我准备手术室!”
墨琛也抱着受伤的如芳来到医院,洁白的西服上全是鲜红的血液,分外夺目。
凌乱地跑在走廊上,最终,两个抱着女人的男人,站在通道的十字路口上仓促对视,彼此的眼底都带着愤恨。
迷迷糊糊中,乔若心睁了睁眼睛,仿佛看见墨琛愤恨的双眼。
不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愤恨,该愤恨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目光触及他怀里的女人,乔若心的心逐渐冰凉直至凝结成冰。
将那些流淌着的伤痛,彻底的冰封起来。
许尊回来,已是三天后。
当他看见乔若心失去了右臂时,整个人如同一个炸药似的,怒意盎然:“谁干的!?”
乔若心已经接受了现实,连续受了三枪,这条手臂保得住才怪呢!
想必许尊的愤怒,她倒是看得很开,许是因为心里的那份责任感,随着墨琛的那一枪彻底崩塌了吧!
她笑着说:“你可算回来了,要是再晚一点,我怕是不单单没了一条手臂这么简单。”
许尊皱眉,在床边坐下,盯着她空荡荡的袖子,心也不由自主地抽搐着痛意:“是他干的?”6
除了墨琛,他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敢对乔若心下手。
乔若心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
许尊却眉头蹙紧到仿佛可以夹住一只苍蝇,跟全世界都欠了他许多银子似的。
乔若心不喜欢看许尊皱眉的样子,淡然道:“你别这样,起码我还活着不是,我这条命是白老爷给的,用一条手臂换一条命的价值,很划算。”
许尊不说话,恨自己这次外出运货日子太久,几月不见回来便是如此翻天地覆。
偏偏该死的,他还不能有恨,不能有怨。
许尊垂着头,思索片刻,严肃道:“我带你走吧!”
乔若心怔住,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走去哪?”
许尊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无比坚定:“去哪都行,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让你受伤。”
这番话,暗藏着太多情愫,乔若心岂会听不出来。
眼眸冷清得令人发寒,她淡然道:“我不会走的。”
许尊脸上没有失望,也猜得到她会这么说,只好直言道:“这里很快就要变天了,我外出运货这几个月,很多地方都已经被鬼子攻下,外面到处都是鬼子,不出半月,鬼子就会杀到这来,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乔若心微微惊诧,但还是坚决摇摇头:“我要替老爷子守孝,我哪也不去,白家,就是我的家。”
白老爷子当晚就去了,与她的手臂一同失去了。
当她挡在病床上醒来,便是仆人前来通知的噩耗。
当时的心拔凉拔凉的,要不是因为刚刚做完手术,要不是因为墨琛连夜将做完手术的如芳带走,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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