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从关家屿逃出来的小兵也曾证实,沈枝砚的两大副将,明彰和明岁大战五回之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陆沫夕勾起嘴角,唤道:“明彰何在?”众人不过转眼功夫,大堂上就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身躯凛凛,样貌不凡。...
陆沫夕听见方丈在大殿内诵经,找人要了些香火纸钱,前去祈福。
她虔诚地磕头,一路跪拜至藏经楼,正想回房歇息,却被方丈叫住:“姑娘所求,定当顺遂。”
“借您吉言。”
屋檐边流下细雨绵绵,院内秀竹郁郁。
“缘来天注定,姑娘保重。”
陆沫夕回到厢房,看见去而复返地明彰站在屋门口,连忙道:“别淋雨啊,快进来快进来。”
“小姐,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他就是不听。”
明彰木讷不善言辞,十二岁就跟了沈枝砚,活生生教成一个只认死理的人。
“你以后可以和磐微一样,放松些。虽说我是沈家小姐,但性命还得靠你来保护呢。往后我收到的首饰衣裳,水果糕点,你要是喜欢,也尽管拿走。”
“这可使不得。”
罢了罢了,短时间内她也说不通,更何况还有眼线这一事。
“你打架了?”
“对不住小姐,我没能把人带来盘问,让他们逃了。”
陆沫夕上下打量他几眼,确定没伤口,才缓缓道:“暂且不急,等回长安再慢慢解决,身后跟着人,我心里老是不踏实,好在你把他们赶跑了。”
卷一:醉梦故里6
沈应归之前在枣山就是出了名的小泼皮,时常喊着一群孩子偷鸡摸狗,上山爬树。
大人们生怕自己的孩子跟着他学了坏,每次晚饭前都要说教一番。
枣山不似长安那么繁华,但却青山绿水,风光旖旎。
沈枝砚去年战死沙场,枣山百姓自发在城外三里处修缮了一座归德庙。
时至今日,依然香火鼎盛。
沈应归自小便敬爱这位兄长,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能做到如此这般骁勇善战,雄才大略,那就死而无憾了。
于是连夜骑乘快马,丢弃少爷身份,入军营,立战功,为国奋勇杀敌。
而此次南朝国来犯,谁也不曾想到,誓死守卫枣山的,会是他们眼中的泼皮无赖。
“沈家大少爷尸首还在他国受辱,这沈应归又拼命保护枣山。沈家人,真乃勇士也!”
这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每家每户的商铺,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只要有沈家的信物,全部不要钱。
“南朝国的人心狠手辣,前日有位关家屿的小娘子逃跑至此,将他们的罪行尽数记录下来……砍头,活埋,丢进油锅里,甚至连十一二岁的姑娘都不放过,这是要下地狱的呀!”
陆沫夕也坐在一旁喝茶,听见这番话,心里不是滋味,偏头对磐微说:“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老爷给了很多。”
“你快去找到这位姑娘,将她手中记录关家屿罪行的本子买下来。”
磐微不解:“小姐这是……”
“我们保管好,以后多多摘抄些。”
“沈少爷就住在府上,小姐先去,我买了东西再来找你。”
枣山的巷弄很多,商贩挑着扁担在卖桃花酥,虽说弯弯绕绕,但从不迷路。
“麻烦给我来一袋。”
小贩乐呵呵道:“一看就是自己人,其他地方来的只会说要几两几两,殊不知我们的桃花酥都是一袋一袋装好的。”
陆沫夕戴着面纱,但露出来的眼睛却极其好看,目光炯炯,一笑百媚。
“三袋三袋,卖完就快回家歇息。”
“小姐心善呐。”
沈府一分为二,中间隔了座石拱桥。
自从沈宗瀚加官进爵搬入长安,桥南边就空了出来,但舅舅还是每日命人打扫。
“你这丫头,怎么跑回来了,你阿爹知不知道?”
陆沫夕如实道:“他不知。”
“枣山快要打仗了,危险的很,我这就让人护送你回长安。”
舅舅沈宗录并无官职,年轻的时候就从了商,沈宗瀚和叶婉杉的姻缘还是靠他牵的线。
“我不走,堂哥在这儿,我为什么要走。”
“阿肆听话,等安全了,舅舅亲自去长安接你回来,到时,你爱待多久待多久。”
陆沫夕就猜到会是这个场面,还好早有准备。
“舅舅可知我把谁带来了?”
“你不管带谁也要回长安。”
“明彰。”
沈宗录瞪大双眼,再次确认:“你哥身边那副将明彰?”
“正是。”
关家屿一战,敌人猛攻七回,打头阵的是沈枝砚的副将。而此后每次上场迎敌的,都是归德大将军亲自操练,同生共死的将领。
阻挡五轮,沈枝砚的亲信死了不少,留下来负隅顽抗的,是临时从附近军营抽调过去的几百士兵。
沈枝砚明白这关家屿是守不住了,眼前的士兵个个年轻,稚嫩的脸庞上都是惶恐和不安。
他终是不忍心,只好松口让他们赶紧跑。
卷一:醉梦故里7
“明彰不是死在关家屿了吗?”
“开战前一晚,哥哥命他来寻我。”
沈宗录拢拢衣袖,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问道:“你莫不是诓我?”
侥幸从关家屿逃出来的小兵也曾证实,沈枝砚的两大副将,明彰和明岁大战五回之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陆沫夕勾起嘴角,唤道:“明彰何在?”
众人不过转眼功夫,大堂上就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
身躯凛凛,样貌不凡。
他冷着脸,正经道:“沈二爷好。”
“你你你,果真没死?”
沈枝砚虽然在长安为官,时常驻守边疆,但前些年回来过一次,他身边的小将,正是眼前这位男子。
“舅舅,堂哥手下只有七百兵力,此番我带明彰来,正是要帮忙的。您可千万别说明彰留下,我回长安这种话。哥哥给他的命令就是,我在哪儿,他就必须在哪儿。”
沈宗录叹息,手指微微发抖,问道:“你家将军临死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大战前三天,他说梦到枣山了。”
屋内的丫鬟掩面泪下,明彰依旧冷着脸,又开口道:“将军的故乡就是我的故乡,我定当誓死守卫。”
“你只需保护好阿肆。”沈宗录这几日真算是一夜白头,他气虚道:“枣山,理应由我儿来守。”
沈应归晚上回府,一进门就听见老奴说:“枝意小姐来了。”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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