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野忽然感觉到难以呼吸,像有看不见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并往他的胸腔里,塞了一大团的棉花。他伸出手去,指尖拂过沈青棠冰凉的脸颊。女人却如睡去一般,一动未动,根本不搭理这个男人。...
沈青棠倒吸着凉气,她确实不知道,楚氏居然和凯伦的亲戚有来往。
“所以你以此推断,是我调动资金,让凯伦为了卖命,做出了绑架薄酒酒,故意把我带走的事?”
沈青棠就问他,“你审问过凯伦了吗?凯伦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听夏……”
“凯伦已经死了。”
“什么!!”
许今野那张俊脸上,是分外平静的神色。
“凯伦的小腿被子弹击中,在极寒环境下耽误了救治的时间,他被送到酒店里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昨天晚上,他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沈青棠眼瞳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怎么会这样……”
她虽然和凯伦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看的出来,对方的本性并不坏。
“那你问过西蒙了吗?他能证明凯伦是……”
“是受夏晚晴指使,绑架了薄晏西和你。”
许今野知道沈青棠要说什么。
“你信西蒙的话吗?”
男人答道,“西蒙是我的心腹之一,他不会撒谎。”
沈青棠静静的看着许今野,“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夏晚晴?”
“我已经给她和小宝买好了回京城的机票。”
沈青棠的声因发冷,“她命人绑架了你的前妻,差点冻死薄酒酒,你就让她收拾行李,会京城去?”
许今野注视着沈青棠的脸,他浅浅笑着,“晚晴手伸太长了,我会让她离我身边的人远一点。”
“你可真爱她~”沈青棠笑的苍凉,她的话,让许今野微微眯起茶色的眼眸。
她又说道,“楚氏集团内部,盘根错节,区区五百万的资金,其他股东和董事会成员都能拿的出手。
许今野,你也不想想,我和薄酒酒无冤无仇,根本没有要针对她的动机。”
“你在计较,我对晚晴的处置太轻了?”许今野把话题又绕回了夏晚晴身上去。
沈青棠问他,“薄酒酒毕竟是你前妻,她被夏晚晴对付了,你就只是轻飘飘的把夏晚晴打发回京城。”
男人悠悠冷冷的说道,“我不喜欢我的前妻,她被对付了,关我什么事。”
沈青棠直视向,这个凉薄无情的男人。
又听许今野说,“你被夏晚晴对付了,想让我加大对她的惩戒,我可以答应你,因为,我喜欢你。”
沈青棠坐在床上,看向许今野,男人站在床畔在收拾碗筷,他对沈青棠说的那些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会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情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男人侧过头,看向沈青棠的茶色瞳眸似一望无际的汪洋。
他的眼里好像真有脉脉温情,可沉溺进去,是会让人万劫不复的!
沈青棠打了个寒颤,许今野低笑着,“我向你告白,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你需要我,表现出什么样的反应?”
男人注视着她,清冷雅致的吐出声因来,“沈青棠,我说我喜欢你,这世间,从来没有哪一个人,甚至哪一件事,能得到我的喜欢,
你是我第一个意识到,喜欢这种感情的女人。
我喜欢你,那你能爱我吗?”
沈青棠没忍住,她笑出声来了,明媚晶亮的杏仁眼瞳里,全是嘲讽的情绪,“你喜欢我,可我不稀罕呀~”
许今野一愣,视线微怔的看向沈青棠。
很明显,对方的回答,让他感到出乎意料了!
沈青棠扯着唇角,冷嗤的笑着。
男人略显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你居然会……不稀罕?”
他将喜欢和恩宠,给予这个女人,沈青棠却对此不屑一顾。
许今野就问她,“那你稀罕薄晏西对你的喜欢吗?还是稀罕顾沉对你的喜欢?”
沈青棠笑吟吟的,直视着这个男人。
“他们给我的喜欢,都是弥足珍贵的,唯有你许今野,你给我的任何感情就像垃圾一样,只会带给我糟糕的负面情绪!
你不配喜欢我,你知道么?
你连喜欢我的资格都没有!既然是你擅作主张的喜欢我,那就别妄想,我会给你任何回应!”
这个男人,已经没有喜欢她的资格了!
他又凭什么,想要从沈青棠这里获得收益和回报?
沈青棠歪着脑袋,墨色的长发垂落,她的容颜白净,眼瞳里蕴藏着决绝和鄙夷。
“你对我的那一点点喜欢,也配让我用爱来回报给你吗?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是你在异想天开!!”
卧房里的气温直降,窗外的天空被云层覆盖,有晦暗的阴影,一路爬上了许今野的肩头。
男人俊美无俦的容颜,被寒气浸透。
他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茶色的瞳眸里跃动出了慌乱之色。
但很快,许今野便调整了过来,他垂下眼睫,冷冷清清的笑了一声。
“我……不配?”
他仿佛是听到了,异常好笑的笑话!
这怎么可能呢?
以他的地位与权势,给予任何人喜欢和关怀,那都是他赋予的赏赐!
可他,竟然会被沈青棠剥夺了,喜欢她的资格!
这让许今野感到荒唐又无措。
沈青棠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
许今野明明近在她眼前,她的视线却越过许今野,望向窗外。
外面的天色暗沉,低垂的阴云里有雪花坠落。
落雪纷纷,将外头的世界银装素裹。
“我讨厌下雪天。”
沈青棠忽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我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而且,寒崽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雪,我才带他来建州见识一下,如果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我根本不会带寒崽过来了!”
许今野转过头,他的视线随着沈青棠往窗外望去。
“我也不喜欢雪天。”
沈青棠唇畔含笑,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浮出悲怆的凉意。
“你说过,你很少会对周遭的任何事物,提起兴趣。
但我不一样,我是个正常人,越城的冬季从来都不会下雪。每到冬季,我都喜欢去有雪的地方玩。
然后在十八九岁的年纪里,遇到了一个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的男人。
我曾经从书上,看到过一句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就想让那个男人带我去看雪,我那么爱他,一心想着,能与他白头到老。
那年,我们生活的地方,雪下的很大很大,他没有和我一起去看雪,我却被鹅毛大雪,淋满全身……”
沈青棠嘴唇微张,鼻腔里涌出潮湿的气息。
她的心脏在跳动中,如被刀子反复切割,连喉咙里都涌上了腥甜的味道。
顷刻间,她红了眼眶,沈青棠立即把自己的闭上眼睛。
她淡粉色的薄唇里,吐出了低哑的声因,“出去吧,别打扰我,我吃饱了,就想睡觉。”
沈青棠一只手撑在床上,缓缓躺下身,她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许今野。
房间里只剩下了寂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涩与悲凉,萦绕在偌大的卧室里。
许今野忽然感觉到难以呼吸,像有看不见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并往他的胸腔里,塞了一大团的棉花。
他伸出手去,指尖拂过沈青棠冰凉的脸颊。
女人却如睡去一般,一动未动,根本不搭理这个男人。
许今野就改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沈青棠尖而小巧的下巴,以及她鹅蛋般的脸庞。
“沈青棠,你反抗无效,就算不稀罕我的喜欢,我给你的,你都得受着!”
男人薄唇张合,用最淡漠诳傲的声因,说着最狠绝的话。
他俯下身,吻上女人柔软的嘴唇,在辗转研磨,强行侵占!
许今野的这个吻,如在发泄一般。
沈青棠就这么生生承受着,她知道自己的抗拒,是无效的。
直到把对方绞疼了,溢出呜咽声来,这个男人才肯放开她。
许今野的另一只手,拂过女人柔软的乌发。
他的气息包裹着沈青棠全身,在这么一刻,沈青棠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许今野欲罢不能的喜欢和疼爱着……
许久之后,男人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保镖就走上来,向他汇报道:“爷,洪景天先生询问您,是否有时间,和他视频通话。”
许今野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步入书房内,打开笔记本电脑,在他拨打洪景天的账号后,视频通话就被接通了。
五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电脑屏幕里,他蓄着八字胡,穿着藏青色的立领长裳,看上去像个古派的老学究。
洪景天在医学界的名声,是响当当的。
再加上近几年来,他为厉家稳住了厉般若的寒症,更使得他在京城豪门圈子里,声名远播。
“三爷,我听说,您用般若少爷生母的血液做药引,可那份药,反而给般若少爷带来副作用。”
许今野并没有直接说明,薄酒酒并不是厉般若的生母。
他只道:“薄酒酒的血液不行。”
洪景天试探道,“那三爷是否愿意,考虑另一种方法呢?
当初,晚晴小姐不惜冒险早产,生下小宝少爷后,用小宝少爷的脐带血,救了般若少爷一命。
如今,再继续用三爷您的血液作为药引,火蝎子对你身体的副作用越来越大,您所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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