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远,人家的手伤成这样,好疼啊……你帮我吹吹好不好?”沈书意把裹着纱布的手伸到陆宴面前。陆宴看着面前的手。这双手原本纤细匀称,现在却增添了几分骨感,手心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临远,人家的手伤成这样,好疼啊……你帮我吹吹好不好?”沈书意把裹着纱布的手伸到陆宴面前。
陆宴看着面前的手。
这双手原本纤细匀称,现在却增添了几分骨感,手心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陆宴冷冷的扫了一眼沈书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甩开,放下筷子,起身上楼去了书房。
沈书意看着他冷冽的背影,揉着自己的手腕,小声嘟囔:
“过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书房中,陆宴身姿挺拔,无声的站在窗前,灯光把他的影子印在墙上,孤零零的。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响着沈书意的那些异常行为。
她忘了前不久发生的事,记忆倒退到了他们热恋的时候。
过去有多甜蜜,现实就有多痛苦。
她做了逃兵,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情感与理智,过去与现实的烈火中煎熬,永远得不到解脱。
“嘟嘟嘟——”
外面响起敲门声。
不等陆宴回应,沈书意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小托盘,“临远,我看你没怎么吃晚饭,给你做了宵夜。”
“出去!”陆宴声音冷冽,用不容忽视的口吻说道。
沈书意却对陆宴恶劣的态度视若无睹,把托盘放在书桌上,走到陆宴身边,踮起脚尖,小猫偷香似的亲了他一下,“我去客房睡了,记得吃宵夜。”
沈书意朝着他眨眼一笑,从容的转身离开,合上书房门。
无论他的态度如何的恶劣,她仍旧跟以前一样,笑意盈盈。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的力道泄不出来。
陆宴的视线落在书桌的托盘上,目光淡漠,眯起眸子,抬手将上面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
夜半时分。
外头突然下起了大雨,狂风呼啸,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
“砰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响个不停。
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看到打在窗户上的雨滴,陆宴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猫儿似的声音,“临远,你开开门啊,我害怕……”
是了,沈书意怕打雷。
以往碰到打雷的时候,她总要钻到他的怀里,缩成一团,轻声安抚,她才能睡过去。
陆宴不闻不问。
敲门声坚持了好大一会儿,慢慢停歇了。
轰隆——
一道闪电破空而来,把房间闪的大亮。
雷声惊扰了陆宴的梦境,这夜他没睡好,早晨醒来时,眼睛下面带了点乌青。
他挽着袖子,从房间里出去,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一愣,眼底深邃的如一汪深潭,透着些许复杂。
走廊里,沈书意围着被子靠墙坐在陆宴卧室门口,双臂抱膝缩成一团,像是一夜没睡,却又困倦至极,小脑袋一下又一下的点着头。
听到脚步声,沈书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陆宴,怔愣了一瞬,顷刻间委屈的眼眶发红,带着哭腔说,“臭陆宴!我不理你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呜呜呜……”
“不就是跟你分房了几天吗?你就这么对我?”
沈书意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往下掉金豆子。
陆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回你房间去。”
沈书意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嘟着嘴,抬头看了陆宴两眼,似乎在等陆宴来哄他。
陆宴却直接越过她下楼。
看着他的背影,沈书意心里委屈又难过,哽咽道,“临远,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变得那么冷漠?你不爱我了吗?你想跟我分手了吗?你要是想分手就跟我直说,我不会缠着你的,但是我不接受冷暴力。”
陆宴脚步一顿,喉结上下一滚,一语不发,大步离开。
见陆宴是这样的反应,沈书意扁着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撑着墙壁从地上站起。
忽然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陆宴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迟疑了一下,才折返回去。
陆宴这才发现,沈书意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他伸手摸了摸沈书意的额头,格外的发烫。
陆宴就这么看着沈书意,许久,把沈书意从地上抱起,放到床上。
他可不是心软。
要是让她就这么死了,那真是便宜她了。
陆宴转身去拿药箱,忽然,手却被床上之人一把拉住。
只见沈书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紧紧握着他的手,声音虚弱的跟猫儿似的,“临远,我就知道你,你还是关心我的……”
陆宴面无表情,把手抽出来。
沈书意却死死不放,软糯撒娇,“不要走,临远,我头好疼,你陪陪我……”
“松手!”
沈书意不依,双手并用,抱着他的手臂,“临远,我头好痛……我好难受……”
陆宴只得将赵阿姨喊上来。
赵阿姨喂沈书意吃了退烧药,给她盖好被子,“应该是晚上凉着了,睡一觉发发汗,就没事了。”
“临远,你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沈书意看上陆宴的眼神中满是依赖,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
不等陆宴回答,沈书意便闭上眼睛,双手却还死死抓着陆宴的手不放。
她大约是真的累了,不大会儿,均匀的呼吸传来。
陆宴将自己的手抽出,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赵阿姨站在一边,心里既是喜悦又是心酸。
喜悦的是陆宴对沈书意态度软化。
沈书意力气才多大?
陆宴若真的想走,沈书意怎么可能拉得住他?
心酸的是沈书意现在的状态,分明是精神出了问题……
从公司回来,陆宴走进客厅的时候,沈书意手忙脚乱,把东西藏到沙发靠枕的后面,笑着走上前拉住的陆宴的手,“临远,你回来了,开饭了!”
陆宴抽了抽手,沈书意却握得越发的紧。
在沈书意的牵引下,陆宴在餐厅坐下,沉默的用了晚餐。
饭桌上全是沈书意叽叽喳喳的声音。
哪怕陆宴不做回应,她也能自娱自乐,一点也看不出早上发烧的样子。
晚餐之后。
沈书意上卫生间的功夫,赵阿姨收拾客厅沙发,把靠枕后面的纸袋拎出来,“这是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抖出来,是几个灰色的毛线团,并着织了一小节的围巾。
赵阿姨把东西重新装进纸袋里,放回靠枕后面,朝着陆宴笑笑,“原来是程小姐给少爷织的围巾。”
陆宴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他怎会看不出来,赵阿姨是故意如此,想替沈书意在他面前卖个好。
沈书意却不知在客厅中发生的这些。
她状似无意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用身子挡住陆宴的视线,小心翼翼的把纸袋拿在手里,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宴听,“这么早就困了,可能是感冒还没好,临远,我先上去休息了。”
说完,她起身上楼,胳肢窝里夹着纸袋。
陆宴看她像火烧屁股一样,着急上楼的样子,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
却又意识到什么,立刻放平,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以前沈书意也曾为他织过一条围巾做礼物,百般遮掩,就跟打游击似的。
却不知,他早就知道了。
现在也是如此。
还跟以前一样没有长进。
回房间之后,沈书意织围巾直到凌晨,实在困的不行了,洗漱完后倒头就睡。
接下来两天,沈书意都在和围巾做斗争,努力奋战。
她是个熟手,三天内把围巾织完。
在陆宴下班前放到他的床头,期待着陆宴发现的那一幕。
沈书意如往常一样,在客厅等着陆宴下班回来。
陆宴往餐厅走去,却不经意的往沙发靠枕后面瞟了一眼,没看到熟悉的纸袋。
她已经织完了?
晚饭后,陆宴上楼走向书房,经过卧室时,脚尖儿一顿,转了朝向,推门进去。
果不其然。
在他的枕头边上,放着一条新鲜出炉的灰色围巾。
上次,她也是放在这里。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连地方都不会换一换。
就在这时,沈书意像个小炮弹似的,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从背后搂住陆宴的腰身,把脸贴到他后背上,“怎么样?临远,我给你织的围巾喜不喜欢?”
巨大的冲劲让陆宴的身子晃了晃,心也跟着晃了晃。
他眼眸深沉,一动不动。
许久,才克制住自己,拉开沈书意的双手,一言不发的去了书房。
……
“霍总?”
“霍总?”
助理看陆宴在走神,小声提醒。
自打程家出事,霍总越发冷厉,不苟言笑,活脱脱一工作机器。
今天竟然在会议上走神?
陆宴回神,看了看会议桌上的其他人员,淡淡的说,“继续。”
那正在发言的员工小心翼翼的看了陆宴两眼,继续做报告。
会议结束,陆宴拿着文件夹回了办公室。
他一目十行,草草的把文件放了一点,扔到一边,拨通内线,“送杯黑咖啡进来。”
助理很快冲好咖啡,放在他的手边。
陆宴抬手,黑咖啡入口,一股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
他靠着椅背,右手搭在扶手上轻轻叩着,闭上眼睛。
昨天晚上看到那条灰色的围巾之时,不可否认,他的心底竟然升起了隐秘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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