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裴砚小心眼到了那种地步。原来不是。净心师太又道:“再则,贫尼在皇后娘娘的饭菜里,发现了毒药,皇后娘娘的死,或许有蹊跷。”...
看着他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里,让婉嫔跳惊鸿舞。
直到婉嫔从早跳到晚,跳到脚都出血了,直到坚持不下去,跌倒在地。
裴砚却冷下脸径直离去。
跟着裴砚去柔贵人宫中。
看着他让她一遍遍重复“陛下,万福金安。”
直到柔贵人嗓子干哑,再说不出话。
裴砚又再一次冷脸离去。
众人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后宫人人自危。
连温婉也看不透裴砚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全见到裴砚如此,忍不住规劝,可却无用,最终只得暗自传消息给在皇觉寺礼佛的太后。
嘉兴宫,又一次大办宴会。
酒池肉林,舞姬群舞,乐师奏乐。
裴砚靠坐在榻上,沈芃芃斟了杯酒递到他唇边,声音妩媚:“陛下,再来一杯,您今日理政辛苦了,好好放松放松。”
裴砚端住酒杯,忽地一顿,想起温婉来。
温婉从不会这样。
她只会劝他少饮酒,让他保持清醒,不要荒废朝政。
可她现在却一句话都没有。
想到这,裴砚目光一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沈芃芃见状笑了:“陛下,您日后定要多举办这样的宴会,妾身喜欢。”
裴砚眉头一皱,还未回答,一个威严尖锐的声音从外传来。
“大胆贱人!竟敢挑唆皇上荒废朝政,行此荒淫无道之事!”
殿内丝竹之声骤停。
裴砚抬头看向门外。
只见一个穿着凤袍,雍容华贵的女人气势汹汹闯入。
所有人慌乱下跪,惶恐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温婉也诧异于太后的出现。
自从五年前将后宫所有事宜交给她,太后便入皇觉寺潜心礼佛,一直未曾回宫。
裴砚一惊,酒都醒了几分。
连忙起身行礼:“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气愤的看着他:“我不来,宫中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哀家以为将后宫事宜交给皇后便可放心,没曾想你竟如此不让哀家省心。”
提起温婉,裴砚冷笑一声。
“都这么久了,皇后连一句话都未传来,她根本就是不思悔改,一点也不把朕放在眼里。”
太后皱眉:“你如今这样,像什么样子!”
“枝枝是个好皇后,你这样与她不罢休,只会让哀家失望,让朝臣失望,让万民失望!”
“朕与她不罢休?”
裴砚怒火更甚:“是她和朕不罢休!”
他神色冰冷至极:“她既要闹这脾气,朕便让她知道,什么叫妻为夫纲!什么叫温柔乖顺!”
“朕要让她好好反省,学学该如何尊重朕!”
话音刚落,门又一响!
却是周全跌跌撞撞闯入:“陛下,太后娘娘,乌兰回来了。”
众人都没人注意到他失魂落魄的状态。
因为跟在他身后,乌兰已经缓缓走入。
她一袭白衣,面色苍白,眼角猩红。
看见裴砚便直直下跪。
裴砚以为是温婉派她的贴身宫女回来求饶了,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乌兰,她认罪了吗?”
乌兰声音干哑,表情麻木:“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已经死了!”
殿内万籁俱寂!
皇后竟然……薨了!
在场众妃嫔皆心思各异。
裴砚脑袋似是“轰”的炸开。
怎么可能,温婉怎么会死呢?
他居高临下,威严森寒的目光看着乌兰:“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温婉嘲讽的看着裴砚。
事到如今,他还觉得自己在欺骗他?拿自己生死告诉他,期待他会后悔吗?
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乌兰匍匐在冰冷的玉石板上,一字一句道:“当初娘娘在冷宫时便忧思成疾,药石无医,在孤山寺上,更是山高路远,断了药,娘娘很快便撑不住……去了。”
“奴婢知道,公主就算死,也不想再回皇宫里了吧,便将公主葬在了孤山寺。”
裴砚心中一震,神情恍惚,身子微微摇晃两下。
半晌,他怒声吩咐道:“来人,胡说八道,拉下去斩了!”
可乌兰却面无表情,丝毫不畏惧。
“陛下息怒!”众人都跪下来,劝他消气。
裴砚看着底下乌泱乌泱跪下的宫人,心中气闷到了极点,可却只能克制着怒火。
只是他心中,好像有什么失去一样,空空的。
沈芃芃忍不住勾了勾唇,可是碍于眼前的场面,还是将嘴角的笑压了下去。
温婉终于死了,皇后的宝座还不是她的。
这时,一名宫女的惊呼传来:“太后娘娘?!”
宫人连忙惊慌搀扶着太后去了偏殿。
温婉见太后昏迷,不由也有些担忧,不由跟了上去。
幸好裴砚吩咐一句:“把乌兰先关起来。”
便跟上了太后。
太医诊断说,太后是受到惊吓导致,只要好好修养便好了。
太后何时醒她就不知道了,因为裴砚已经回了乾阳殿。
裴砚又叫了周全回殿内伺候。
他问:“你来说,这是不是温婉的阴谋?”
周全恭身,一脸不忍:“陛下节哀。”
此话无疑是认为温婉已经死了。
更是在裴砚头顶火上浇油,他红着眼看着周全:“她不可能会死。”
“朕要亲自去孤山寺……”说到一半,裴砚便顿了顿,话锋一转,“宣大理寺少卿。”
他不能亲自去孤山寺,他若是亲自去,便中了温婉的计策了。
成亲十余载,温婉发现自己已然十分了解裴砚。
他还在怀疑她的死,便要派信任的人去查清楚。
果不其然,裴砚吩咐大理寺少卿陆轻尘秘密查探她的消息,并且还将此事封锁,除了那天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
一来一回,便是五日。
温婉见裴砚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处理政务。
期间沈芃芃来找过他,却被拒绝。
五日后,温婉再度见到了陆轻尘,身后还跟着净心师太。
裴砚虽面上装作不在意,可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她是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温婉看着裴砚。
她实在很想知道裴砚知道自己死去的那一刻是什么表情?
陆轻尘目露隐晦:“回陛下,臣将皇后娘娘迎回来了。”
说完,侧了侧身。
温婉一震,翘首以盼望向门口。
裴砚冷笑一声。
他就知道得知自己要娶新后的消息,温婉便恩耐不住要回宫了。
就在这时,一副黑色的棺木映入裴砚眼帘。
裴砚暴怒,指着陆轻尘:“连你也骗朕,信不信朕治你的罪!”
陆轻尘无奈摇摇头。
那些抬棺的人早已吓坏,“嘭”的一声巨响,棺木摔在地上。
棺木的盖子因碰撞打开了一角。
裴砚一眼便瞥见了静静的躺在里面的温婉,面色惨白,毫无声息。
裴砚浑身血液恍若凝固。
温婉飘上前,看着自己就这样躺在那里,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裴砚大步走下来,停在棺木前。
就在温婉以为裴砚听到她的死讯会开心时,却见他将棺盖打来。
“陛下!”
此举就连陆轻尘都惊呼出声,想要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裴砚没有理会,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温婉的面容,似乎要将她的脸盯穿。
没想到温婉做戏还挺全套。
他想着,随即抬手摸上她的脸。
裴砚认为她脸上只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可没想到,一触碰到她的脸,就一僵。
一股冰凉的寒意透过指尖传来,平时软腻的肌肤好像变成了石头一样坚硬。
“不可能。”裴砚声音暗哑颤抖。
他用大拇指擦着她脸上,脸色却依旧那样白。
裴砚像是发疯一般擦着她的脸,却一点用也没有。
周全虽也怜悯皇后的死,可更担忧的却是裴砚,他不由出声:“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去了,您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就让她安宁的去了吧。”
裴砚厉声呵止:“不可能,没有朕的允许,朕不许她死!”
“宣太医!”
裴砚的举动让人无可奈何。
温婉也逐渐品出一些不对劲来。
对她的死,裴砚好像并不开心。
她眼睁睁看着裴砚将她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在寝殿的床榻上。
接着,一个个太医被召了进来。
太医们向裴砚见礼后,抬头便见到她,皆愣了一下。
裴砚不悦催促道:“赶紧给皇后看病。”
太医们惊了片刻,皇后不是该在孤山寺吗?
院正最先反应过来,一触碰到温婉的脉搏,脸色便变了,随后一脸惊恐的跪下:“这……”
话还没说完,裴砚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脚将他踢开:“滚!”
接着第二个太医上前,第三个太医上前,皆是如此。
裴砚胸口升起一股戾气,气急拔起一旁的剑,就指在院正脖子上:“今日你们不能让皇后醒来,朕就诛你们九族!”
院正觉得自己横竖是一死,索性闭了眼,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就算奴才等医术再高,也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薨了。”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飘进他的耳朵。
让裴砚心头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撕心裂肺的疼。
温婉不由开口说道:“裴砚,就这样接受事实吧。”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裴砚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他好像听到温婉说话了。
可是一转头,却发现,温婉依旧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你们听到温婉说话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劝诫道:“陛下保重龙体。”
这分明就是在说裴砚有问题。
“都给朕滚!”
裴砚赤着眼嘶吼。
“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朕就杀了谁。”
太医们如同重获新生,连忙告退。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出声的陆轻尘开口:“陛下,净心师太有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要禀告。”
第十三章
裴砚看向静候的净心师太,启唇:“说。”
曾经不屑一顾,现如今却求之不得。
净心师太跪下来:“陛下,皇后娘娘来到孤山寺那一日,便被安排在了破旧的柴房,孤山寺在山顶,天气凉寒潮湿,娘娘身子骨一直不爽。”
“斋饭也用不上几口,还要被指派多去干活,即使生病了,也要干活。”
裴砚听了这些,几乎能想象到温婉在孤山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被一群尼姑肆意欺晏的画面了。
他无比震怒:“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对皇后的?!”
净心师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娘娘来之前,宫中便有贵人前来传达陛下的意思,皇后娘娘是来受苦的,因此寺中无人敢对皇后娘娘生出援手。”
“是谁?”裴砚满脸厉色,“周全,去查!”
周全其实听到贵人两字心底就有所猜测,听到裴砚的吩咐,立马应道:“是。”
温婉一愣,想起曾经在孤山寺听到有尼姑在她面前说:“出了宫,别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这是陛下的吩咐,要是有怨言,便去找陛下说。”
她以为,是裴砚小心眼到了那种地步。
原来不是。
净心师太又道:“再则,贫尼在皇后娘娘的饭菜里,发现了毒药,皇后娘娘的死,或许有蹊跷。”
她递上一包东西:“此乃砒霜,是下在皇后娘娘饭菜中的,贫尼在院子里搜到,应是有人怕东窗事发,将砒霜扔了。”
温婉也是一震。
她难道不是病死的,而是有人在她饮食中下毒?
有人想要她死!
裴砚怔愣着看着那包药。
陆轻尘接过药看了看,点了点头。
裴砚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是谁要害皇后,一定要查出来。”
“是。”
陆轻尘领命后便拱手退下。
寝殿内只剩下裴砚一人,以及温婉。
温婉目光跟随着裴砚的一举一动,她以为他会吩咐宫人把她安葬,却没想到见到裴砚竟然躺在了床上,将她的身躯牢牢的抱在怀中。
温婉见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裴砚疯了吗?
就在这时,他还听见裴砚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枝儿,你已经回宫了,你以后就住在朕的乾阳宫,以后哪也不去。”
可看到这一切,温婉心底却毫无波澜。
她已经死了,他如今这幅样子又有何用。
接下来的日子,温婉就这样看着裴砚每日抱着她的尸体,对着她说话。
“枝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赌气,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能不能起来和我说句话……我知道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醒过来……”
期间,太后和后宫妃嫔都来过,可无一例外,就连他的面都未曾见着。
寝殿的门永远紧紧的关着。
这日,周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皇贵妃求见。”
裴砚看着温婉,便想起沈芃芃对温婉不敬,当即便道:“不见。”
说完,他充满歉意的看着温婉:“抱歉,你不喜欢皇贵妃,朕以后不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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