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太后坐在榻上,沉吟一番,脸上慢慢浮现起笑容。“玄真有此胸怀,可见道法深厚。”她感慨着,轻轻抚了抚我的手,对皇后道,“既如此,这造像之事,便交与中宫,劳中宫多加费心。”皇后瞥了我一眼,起身向太后行礼:“谨遵懿旨。”...
太后闻言,露出欣慰之色,却还是摇摇头。
“还是罢了。”她说,“那梦靥虽扰我一时,后面不曾再犯过,便也不必多此一举。”
皇后还要说话,一旁的董淑妃轻笑道:“中宫有所不知,这些日子,上官玄真为太后祈福镇恶,做了法事。自那之后,太后夜夜安眠,再也不曾受什么梦靥惊扰了。”
周围有一瞬奇异的安静。
皇后的长眉一动,似乎终于发现了立在太后榻旁的我,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哦?”她似笑非笑,“竟不知上官玄真还有如此奇术。”
所有人的眼睛也跟着看了过来。
几位嫔妃交换眼神,脸上露出等着看好戏的微笑。
我心里叹口气,只得挽着拂尘上前一步,向皇后一礼。
“中宫谬赞。”我说,“为太后消灾祈福,本玉清观女观分内之责。”
说罢,我转向太后,道:“不过方才太后与中宫商议之事,贫道有几分浅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抬抬手,道:“你非外人,但说无妨。”
我念了声“无量寿福”,道:“太后明鉴,贫道以为,中宫为太后作卢舍那,不仅并非多此一举,反乃利国利民之大善。”
这话出来,倒是让众人多少有些诧异。
“哦?怎讲?”太后道。
我答道:“去年太后梦靥,贫道夜观天象,见荧惑犯紫微,经数理推算,正是应在了安乐宫。贫道数度祈福,驱除邪祟,亦不过是顺应天意而为之。天象皆有其成因,帝气虚弱,故而荧惑入侵,危及紫微。只有匡扶社稷,强固帝气,方可根除隐患,永保安泰。而中宫在隆福寺营建卢舍那,非但是为太后,亦是为圣上和天下社稷祈福,岂非大善?”
周围又是一片安静。
连皇后的神色也一时定住。
我知道这番话虽听着玄乎,却也是人人都听得懂的。
妃嫔们纵然长在闺阁居于深宫,也都知道景璘和太上皇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帝气不振,为何不振?自然是因为太上皇。风声鹤唳,关于太上皇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这宫里心照不宣的禁忌。而我这言语,就差堂而皇之地把太上皇三个字说出来了。
只见太后坐在榻上,沉吟一番,脸上慢慢浮现起笑容。
“玄真有此胸怀,可见道法深厚。”她感慨着,轻轻抚了抚我的手,对皇后道,“既如此,这造像之事,便交与中宫,劳中宫多加费心。”
皇后瞥了我一眼,起身向太后行礼:“谨遵懿旨。”
——
回到玉清观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似乎又酝酿着一场雨。
当我穿过杏花林,一个影子突然蹿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定睛看去,原来是碧眼奴。
它是一只波斯猫的串儿,当年我回宫之后,在一片荒废的宫室之中捡到的。想来是大乱后,哪位宫嫔的爱宠沦落在园子里,跟野猫下的崽。
碧眼奴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抬头望着我,“喵”一声。
我将碧眼奴抱起来,摸了摸它那又长又软的毛。
这猫儿,喜欢黏人。兰音儿常说,它不像猫,倒是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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