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抱着手机摁了接听,“靳泽琰,我妈……”可能不行了。“安晚宜,耍我有意思吗?不是办离婚手续吗?你人呢?”安晚宜想说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是了,靳泽琰怎么会是她的依靠!...
靳泽琰皱起眉,“我在给你机会,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我谢谢薄总宽宏大量,给我这个机会,不过我福薄命贱,消受不起,你还是把它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靳泽琰怒火被挑了起来,“安晚宜!我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你见好就收就行了,别太得寸进尺!”
“我就是这么个得寸进尺的人,靳泽琰,不如我们打个赌,”安晚宜抬眼直视着他的双眸,眼神前所未有的平淡,“看我跟你离婚后到底有没有能力生存下去。”
“好啊,”靳泽琰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是怎么溺死在泥潭里的!林书,停车!”
林书手抖了抖,赶紧靠边停车。
“下车!”靳泽琰的声音,又冷又无情。
安晚宜看了眼刮着风,死气沉沉渺无人烟的马路,心里沉了沉。
气氛一时僵硬起来,林书小声劝道,“薄总,这一片不好打车,等到市区再说吧。”
靳泽琰冷笑,“她不是要给我看看,没有我她怎么活吗?我给她这个机会!连这点路都走不下去,也配跟我谈能力!”
安晚宜的自尊心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没有什么比你喜欢的人看不起你,更羞辱人。
她没再开口,解开安全带,拉开了车门,下车前回头看了眼靳泽琰,“什么时候办手续?”
靳泽琰盯着她的眼神似要窜出火,几秒后,冷硬道,“明天下午三点。”
“那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见。”
安晚宜说完下了车,沿着绿化带,朝远处走去。
没有回头,没有求他,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
靳泽琰绷着脸,手指一点点收紧。
“开车。”
林书有心相劝,“薄总,这片还在改造,路上监控都不齐,太太一个人也太不安全了,要不……”
靳泽琰打断他,声音极冷,“开车!别再让我重复!”
林书只好闭上嘴。
安晚宜走了百十米,听见身后传来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随后“砰”地一声,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接着靳泽琰的车就从身旁穿过,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她扭头一看,刚刚车上靳泽琰塞给她的包,此刻被连盒丢在了马路上,包从里面摔出来,弹出去好远。
她动作顿了顿,继续朝前走,但是没超过十米,又咬牙退了回来。
三百万的包,说扔就扔!
靳泽琰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把包捡起来,里里外外翻看了一番,好在除了有点灰,并没有什么损坏。
她就这么捡回去,合适吗?
可是这是靳泽琰丢的呀,应该没关系吧?
客户送他的也算是他们婚后财产吧?那也该有她一半的,她捡走那也很合乎情理吧,大不了卖了钱分靳泽琰一半。
想到这儿,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理有据,于是心安理得地抱走了。
“啊啊啊——”
唐笑笑一声尖叫,差点把安晚宜手里的电风吹吓掉。
“卧槽卧槽卧槽!二百八十多万!”
唐笑笑抖着手指着那个包,“疯了吧,就这么个玩意儿?三百万?我配跟它呆在一个屋檐下吗?”
安晚宜关掉电风吹,梳着半干的长发,调侃道,“你当年不该学什么编剧,表演才是最适合你的。”
唐笑笑小心翼翼的摸着那个包,咬牙道,“今晚我跟它睡,我要做个富婆梦!”
“您随意,不过睡之前帮我给它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唐笑笑扭头,“拍照片干嘛?发朋友圈啊?你是要气死那些阔太太们吗?”
“不是,”安晚宜坐下来,“我想把它挂售了。”
“啊?”
“明天我就要跟靳泽琰办手续了,我想等离婚后买套房子,最好离南山医院近一点,精装修,拎包入住那种,方便照看我妈,我之前去看过那附近的房子,符合我要求的,价格都挺高,我手里那点钱,买完房基本就不剩什么了,再加上《封神》那边今天通知我,我的试音没有通过,所以离婚后,我会很缺钱,这个包对我来说不如换成现金来得实在。”
“试音没过?”唐笑笑难以置信,“当初他们不是已经敲定了,只是合同没制作好,让你过两天来签合同,现在这算什么?”
“我也问过,为什么又突然说不合适,那边给的回复是,他们有个老板不太喜欢我的声音,可能音色太成熟了吧。”
“屁!肯定哪个王八蛋走后门了!不然说好的事情怎么会临时变卦?知道他们签的是谁吗?看我不喷死那个家伙!”
“算了,本来合同就没签,口头约定也没有录音,就当我运气不好吧。”
唐笑笑还是愤愤不平,骂完“走后门”的,又骂靳泽琰,“你就是心太软,要我就去找他出轨的证据,就算不能让他净身出户,也要扒他一层皮!”
“随便怎么分吧,”安晚宜垂着眼,“我已经不在意了。”
靳泽琰今天那番话,以及把她扔在路上的操作,已经让她彻底认清现实,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婚,彻底结束这段关系。
唐笑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最后用力抱了抱她,“我手里长得帅又有钱的帅哥资源可多了,姐妹儿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气死靳泽琰那个王八蛋!”
安晚宜哭笑不得,“先赚钱吧,等赚了钱,我去挑我喜欢的,我再也不要被别人选择。”
第二天早上,安晚宜起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早上起来头有点昏昏沉沉。
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要离婚的日子,于是开始精心打扮起来。
当年跟靳泽琰领证的时候,十分匆忙。
她记得那是她毕业答辩的前一周,熬了一夜修改论文,天亮才躺床上,结果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靳泽琰的电话惊醒。
那一天之前,靳泽琰只见过她三次,他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甚至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在室友半梦半醒的抱怨声中,她跑去洗手间接了电话。
“有空吗?”
其实靳泽琰的声音非常冷淡,但是那时候,她大概是花痴上头,就觉得那个声音怎么那么好听,于是小声回道,“有。”
“那我去接你。”
她心脏跳得飞快,结结巴巴道,“去,去哪儿?”
靳泽琰似乎在开车,她听见了引擎声,然后听见他说,“领证。”
那一整天,她其实都是晕晕乎乎,乖乖按照他说的穿了白衬衣,怕他等着急反悔,甚至连妆都薄不得化,就跟着他去把证领了。
证领的随便,照也拍的随便,结婚证上靳泽琰甚至笑都没笑,只有她开心得像个傻子。
随随便便的开始,不能再随随便便的结束。
她对着镜子抿了一下唇,唇上的朱红衬得她明艳动人。
体体面面离开,也算给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恋,画上一个句号。
下午两点半,安晚宜出发去民政局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南山医院打来的电话——她母亲心脏骤停!
安晚宜心口一窒,立马掉头开去了南山医院。
到的时候,她母亲还在急救室抢救,医护人员递给她病危书,她抖着手签上了名字。
这些年,她已经签了不知道多少份病危书。
每次签完,她都像溺水的人,喘不上气,不知道哪一次就是最后一次签。
签完字,她昏昏沉沉,半天才想起给许旭升打电话。
“爸,我妈情况不太好,你来下医院。”她语气很冷静,但是声音却在发颤。
许旭升那边有些嘈杂,“我这边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暂时走不开。”
安晚宜攥紧手,“医生说很有可能抢救不过来,也许这是最后一面。”
“这话医生从六年前就开始说了,是你一直不肯放弃!她那个样子,你觉得她算活着吗?”
安晚宜眼圈发红,“所以您是什么意思。”
许旭升敷衍道,“等我忙完给你回电话。”说罢,不等安晚宜回,直接挂了电话。
她蹲坐在地上,突然觉得心灰意冷,扭头看着手术室,眼泪毫无征兆的往下掉。
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靳泽琰打来的。
她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抱着手机摁了接听,“靳泽琰,我妈……”可能不行了。
“安晚宜,耍我有意思吗?不是办离婚手续吗?你人呢?”
安晚宜想说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是了,靳泽琰怎么会是她的依靠!
“安晚宜?”
靳泽琰提高声音,那头诡异的沉默,让他莫名心乱。
好几秒,安晚宜的声音才传来,“我今天有事,能换个时间吗?”
靳泽琰冷笑,“换个时间?安晚宜,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闲?口口声声说要离婚的是你,关键时候闹失踪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晚宜面色发白,声音沙哑道,“我今天真的有事,走不开,你看你哪天有空,时间你定,我一定准时到。”
“我没工夫陪你闹!”
冷冷丢下这句,靳泽琰就挂断了电话。
安晚宜攥着手机,好久才自嘲一笑。
每一次,在她最需要靳泽琰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不在,希望落空久了,突然也就不再期待了。
她孤零零地坐在寂静的等候室,渡过了漫长的一小时,直到护士来通知她转病房了,她才惊醒过来。
贺雨柔被有惊无险的被抢救了过来,不过医生告诉安晚宜,她母亲身体各部分机能都开始出现了明显的衰退,这不是个好现象,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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