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一些天,嘉穗终于还是去了朗月餐厅,祈祷了一万遍,进门就看见莫莉坐在靠窗位。是祸躲不过。那位单助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乎感激涕零地笑迎上来,“莫小姐,您来了。”那语气,像是生怕再被放一次鸽子。而嘉穗认为自己没有放过她鸽子。她冷淡地冲单助理点头,先绕去了后厨。她准备了两个红包。找到店长和主厨,声明自己上一次电话里误解了单助理的意思,两边没有沟通清楚,才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嘉穗知道自己总得表态,才过得
拖了一些天,嘉穗终于还是去了朗月餐厅,祈祷了一万遍,进门就看见莫莉坐在靠窗位。是祸躲不过。
那位单助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乎感激涕零地笑迎上来,“莫小姐,您来了。”那语气,像是生怕再被放一次鸽子。
而嘉穗认为自己没有放过她鸽子。
她冷淡地冲单助理点头,先绕去了后厨。
她准备了两个红包。找到店长和主厨,声明自己上一次电话里误解了单助理的意思,两边没有沟通清楚,才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嘉穗知道自己总得表态,才过得去莫莉那一关。但她打死不要说是自己放了别人鸽子,顶多勉强承认是沟通的问题。
是她的问题,她就认。
两沓红包厚得她肉疼,却还是笑盈盈递给店长和主厨,言辞恳切道了歉。
店长和主厨不肯收,半开玩笑地“提点”了她几句。听起来,他们眼里的这件事,不过是老板教育小女儿——小姑娘这几年名声在外的不靠谱,据说是从小没教好,可怜老板一个女人打拼这么大一份家业下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情路坎坷、家宅不宁。唉,谁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好在小孩儿人是机灵的,毕竟基因在那。现在有了教训、知道错了,皆大欢喜。他们既做长辈又做员工呢,哪能真收这么多钱?老板又不会亏待他们。
嘉穗勉强客气了两句,就不想说话了。
单助理倒进来得及时,说莫总催她过去。嘉穗索性把红包往她手里一塞,“那天耽误了二位的时间,麻烦你帮我安排吧。”
这钱一到单助理手里,就不是烫手的山芋了。刚刚那客气又焦灼的氛围立刻变得冷静,单助理点点头,笑意里好像带点鼓励,“嗯,交给我吧。”
嘉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嘉穗和亲妈单独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从记事起,亲爹方晓华是整天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怪人,她跟着姑姑方晓玉过,隔段时间见一回亲妈。
四五岁的时候嘉穗觉得她漂亮、气派,就不自觉亲近,跟在她屁股后面逛博物馆、听姐姐的演奏会、吃旋转餐厅的大龙虾。她觉得她们一家三个女孩子出街简直太拉风,有人夸她们是“三个铁娘子”,还有穿西装的帅哥哥帮她切龙虾。
上了学之后,却不大愿意见她了。因她隔三差五要问她的功课,“三个铁娘子”吃着饭,她冷不丁用英文和姐姐说话,再眨眨眼期待地看着她。嘉穗只记得 fine thank you and you,或者分享自己用“兔子不拉屎”的谐音记住 toothbrush 这个高难度单词的小妙招,却看到姐姐无奈地朝她挤眼睛,然后亲妈失望地叹气。
再大些,十二三岁起,终于知道小时候姑姑车里的汤泡饭和妈妈桌前的大龙虾不仅仅是一顿饭的不同,也知道为什么不该用“兔子不拉屎”去记单词。同时她也到了了解自己的年纪。她知道自己喜欢吃汤泡饭,大龙虾是喜欢但不必要的,餐桌上说英语是不喜欢也不必要的。
妈仍然是个拉风的妈,只是她投错了胎。一段孽缘,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她念寄宿学校,见亲妈的次数骤减,直到高考完姑姑忽然出了事,要做手术。
看吧,所谓孽缘。
现在和莫莉面对面,嘉穗还是习惯性地先偷偷观察亲妈的表情。
这次果然和之前不同,莫莉的面色仍然平静冷淡,但不再审视她,眼神里也少了点要她“迷途知返”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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